鼻間嗅到藥湯苦澀難聞的味道,提醒她的手臂還是斷著的,心裡的火氣蹭的一下就起來了。
她知道沈穆時在給她臺階下,可她就是沒有辦法原諒他。他越裝糊塗,她偏要和他對著幹。
這下,沈穆時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啪!”
他重重地將玉杯摔在漢白玉桌上,玉杯應聲而碎,撒了一桌的藥湯,一部分藥汁盪出來濺在沈穆時的手上,滾燙的藥汁將他的手背燙的通紅,他卻渾然不知疼痛。
“我差點忘了,你說你不屑當本王的太子妃。”沈穆時握起拳,忍著怒氣,轉身看向雙雙。
他好心好意耐著性子哄她,又低聲下氣的伺候她想讓她忘了這件事,大家就此揭過,誰要不要再提。誰知她竟如此的冥頑不靈,倔強難馴。
好,既然她如此不識抬舉,那他也不必心慈手軟了。
“是又如何!”雙雙昂著頭一副不怕死的模樣。
沈穆時見她不知悔改,野性難馴,咬牙說道:“大婚十日已過,既不是太子妃,該往哪去便往哪去!”
話音剛落,爐子上的牛乳茶剛剛熱好,滋滋的冒著熱氣,沈穆時彷彿看到自己的心連同那杯牛乳一齊放在爐子上煎烤,將他的自尊燒的蕩然無存,一個轉身,怒氣衝衝的撫袖而去,留下床上的雙雙目瞪口呆。
他是什麼意思?
要她去哪裡?
他剛才說該去哪去哪,這是將她休了嗎?
如果是這樣,那她是不是可以回陸家了?
他走的那樣急,想問他都沒機會,她有些埋怨沈穆時,你要走便走,好歹把話說明白啊。
殿外守著的雁喜等一干奴才自然是聽到內室的動靜,他一臉焦急卻又不敢過問,只好用眼神示意其他奴才趕緊跟上太子好生伺候,免得再出亂子。
隔日天一亮,未央殿宮人便接到太子的旨意:未央殿一干人等即日起,隨太子妃遷往北香榭,不得有誤。
東宮一下子炸了鍋,上上下下全部議論紛紛:
按照祖制,太子妃大婚後該遷住離主殿未央殿最近的副殿流雲殿,現在不僅沒有住進去,反而遷往了離未央殿最遠,位於東宮邊緣的北香榭。
北香榭不是嬪妃、侍妾等女眷居住的處所,平日裡僅用來招待賓客,雖然景色優美,庭園造景奇佳,但冬日裡照到陽光的地方不多,太過陰冷,實在是不適合居住啊。
眾人紛紛猜測太子妃這是被打入冷宮了。而且,極有可能是因為霜侍姬。
小霜也聽到了訊息,東宮的眼線陸陸續續向她稟告了宮女太監之間的傳言,妍麗的面容僅是輕輕挑了眉,不置一詞。
雙雙被打入冷宮也差不多有一個月了,天氣已進入深秋,喬木紛紛染上淺黃豔橘最後轉為絳色,天氣越來越冷,小霜不禁縮了縮脖子,將整個身子躲入雪白的狐裘之中。
她望著外面越來越暗沉的天色,突然想起冷宮裡的陸雙雙,也不知她現在的日子到底有多慘……..
太子妃生病的那幾日她一直很害怕,每天都提心吊膽,生怕殿下厭棄自己開始以後陸雙雙。
沒想到,陸雙雙的性子太過倔強,非要作死把自己搞進了冷宮。
她冷笑連連,一張化著精緻濃妝的臉上,豔麗的雙唇譏諷的彎起,顯得尤為刺眼。
當日太子撇下她獨自一人,抱著陸雙雙匆匆離去,那一刻她便知道,殿下已經將他的誓言忘得一乾二淨,什麼都是假的,只有牢牢抓在手心裡的權力才是真的,她要往上爬,一定要當上太子的側妃,只要她成了側妃,太子妃便不敢隨便動她,如果順利的話,先她一步懷上殿下的長子......
.呵呵,這東宮誰說了算,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