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為何突然這樣?
他心裡不清楚麼?我想他不是不清楚,他只是不願意去清楚……
罷了,既然話都說到了這樣的份兒上,我也沒有必要再與他拐彎抹角。
我側過頭,輕輕抹去眼角的淚,再對著顧知微的時候,又擺出了那副冷漠的神色,冷聲反問他,“顧知微,我問你,我是不是與太后長得很像。”
顧知微是聰明人,我這麼一問,他自然就猜到了。
許是還有幾分愧疚,他眼底的凌厲一下子消失,神情變得軟和了幾分,欠身坐到我身側,溫聲道,“你……是不是聽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謠言?嬌嬌,你別胡思亂想……”
“你是不是將我當做了替身?”顧知微話音未落,我厲聲打斷了他,原本對他僅有的恐懼,在他的虛偽嘴臉下,統統變成了怨恨,變成了心痛。
到了最後,我對這個心狠手辣的奸臣,竟是半分也沒有了害怕。
只有心痛,只有憤恨。
我抬起手,狠狠將手釧扒下來,驀的塞進他手裡,雙眼通紅的望著他,一字一頓,“顧知微,你是不是將我當做了她的替身?所以,第一回見我,你便想要與私定終身。所以,你曾經不擇手段的想要將我的身子奪了去!”
“所以,那時你總對著我失神!你不過是在透過我看她是不是?”
我原以為我可以忍住的,可是問到最後,我才發覺我好痛好痛,我渾身都在顫抖,淚眼朦朧的望著他,幾乎是歇斯底里。
“嬌嬌,你聽我說,不是……不是那樣的,我承認一開始是如此,可是後來,後來我並未將你當做任何人,你只是你。別亂想好麼?我發誓,我絕對沒有將你當做誰的替身。”顧知微或許是沒有見過我這般發狂的模樣,他愣住了好一會兒,然後伸手想要抱我。
他一邊解釋,一邊將我往懷裡扯。
若是過去,我很快就會消氣的,我甚至很貪戀他的懷抱。
可是此刻,我只覺得噁心,厭惡,嘲諷到了極致。
我狠狠一把將他推開,聲嘶力竭的衝他吼,“你滾開!你別碰我!”
“顧知微,你最好現在就簽了這份和離書,否則我便去皇帝面前掀了你的老底兒!”我抓起毛筆,重重的塞到他手裡,厲聲威脅他。
我嘴唇劇烈顫抖,眼淚大顆大顆的往外滾,雙目怒視著顧知微,半分也沒有恐懼,唯有狠戾的威脅。
說實話,到了此刻,我都不敢相信,我竟然會威脅顧知微。而我威脅他的原因,竟是因著為了與他和離,為了拋下這一切的榮華富貴。
情愛這東西,還真是能叫人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滿眼淚水,咬牙切齒,哭著哭著又對他笑了,“顧知微,你已不復從前了,皇帝若是想要你的命,還是很容易的。”
我起身,跌跌撞撞的從地上撿起我的包袱,整個砸到他身上,又道,“你放心,我沒佔你便宜,我沒拿走你任何東西……”
“杜嬌嬌你……”顧知微似乎還想與我解釋什麼……
嘭……
他話音未落,我耳邊忽然傳來一聲響動,我低眸,只見一塊兒玉牌躺在地上。
是趙詢給我的玉牌。
顧知微聽到聲響,也下意識的朝地上看去,看到玉牌的瞬間,他眼底的溫柔驟然凌厲,驀的將那玉牌撿起。
看著玉牌上‘南平王府’四個字,我心頭不覺一顫,下意識的後退。
然而,我還沒來得及後退,顧知微卻一把拽住了我,嘭的一聲巨響,他將那玉牌砸到了案上,修長的手捏成了拳頭,鳳眼裡冷得像是夾了冰,冷聲問我,“這是什麼?誰給你的?杜嬌嬌你是不是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