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若不是想徹徹底底的當著眾人給趙寶兒討個公道,張氏恐怕連去官府的機會也不給我,她會當場殺了我……
此刻,她如同一個瘋子一般,叫嚷著要將我拉走,眼見顧知微死死護著我。
她氣得渾身都在顫抖,驀然的抽起武丁的佩刀,直直的朝我砍過來……
哐當……
她的佩刀還未落到我身上,顧知微猛然一抬手,硬生生給打飛了出去,順手一掌直拍張氏肩頭,張氏嘭的一聲,結結實實的躺到了地上。
她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顧知微,當下就要命令武丁將他這個忤逆的不孝子一併抓了去。
幾個武丁得令,張牙舞爪的就朝著顧知微撲過來。
可他們哪裡是顧知微的對手,顧知微隨意那麼幾招,武丁們連他的身都近不了,更是直接被他打得吐了血。
霎時間,院內的人都嚇傻眼了,張氏更是懵了,看著被顧知微揍得鼻青臉腫的武丁們,她驚詫又惱恨。
顧知微則是滿目不耐,冷硬的掃視張氏道,“母親,兒子已經說了,此事與我娘子沒有關係,您若再胡攪蠻纏,休怪我不客氣!”
“你……你……”張氏紅著眼睛,似乎又想與他動手。
顧知微當即一記刀眼過去,看得張氏瞳孔一縮,厲聲哭喊道,“好啊老大!你長本事了,竟合著個賤人謀害你親妹妹性命!還敢毆打嫡母!我這就告訴你爹去!”
“定要你們這對黑心夫妻為我兒償命!”
張氏眼看動不了顧知微,領著她的幾個隨從哭哭啼啼的便跑出了門。
看著張氏跌跌撞撞的背影,我渾身都顫抖,仰頭望著顧知微,顫聲問他,“相公,你方才所言屬實?那……那暗器當真不會傷及人的性命?我當著沒有殺人?”
“是,你沒有殺人。”顧知微重重點了點頭,寒冷的目光直掃已然呆住的幾個武婢,冷聲道,“你們家姑娘的屍身在何處?我去瞧瞧……”
“方才……方才被抬進了閨房內……”站在前頭的玉書劇烈一抖,結結巴巴的回應顧知微。
“引我前去……”他滿目冷意,低聲命令了一句,然後便在玉書和幾個武婢的指引下,一路到了趙寶兒的閨房。
此刻,趙寶兒靜靜的躺在床上,她臉上的血已經擦開了,方才瞪大的眼睛也合上了。
張氏身邊的王媽媽正抹著淚坐在床畔,一邊為她清洗脖子上的血汙,一邊哭哭啼啼,說是趙寶兒命苦,才十四歲就被我害了性命……
她雙目通紅,抽抽搭搭,見到我和顧知微,頓時一詫,馬上就擋到了趙寶兒身前,厲聲對著我和顧知微大吼,“你們……你們想做什麼?”
“夫人呢?夫人哪裡去了?”她滿目怒色,左顧右盼,就是不肯讓開。
顧知微平日裡看起來頗是溫潤,事實上脾氣卻不大好。
王媽媽的舉動惹得他當時就不耐煩了,冷颼颼瞟了她一眼,目無表情道,“滾開!”
王媽媽咬著牙,沒有動彈。
顧知微臉色頓時更加陰沉了,冷聲吩咐陳石,“陳石,把她拉開!”
陳石得令,上前就拽開王媽媽,因著嫌她吵,還隨手尋了塊兒替趙寶兒擦過血的抹布塞到她嘴裡。
王媽媽被塞得一陣噁心,又是驚恐,嗚嗚嗚的叫個不停,陳石乾脆把她帶了出去。
彼時,顧知微已經走到了床前。
他不緊不慢的抬起趙寶兒的手,又掰了掰趙寶兒的眼睛,又取出銀針往趙寶兒身上紮了好幾針。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他長長的舒了口氣,看向玉書道,“你家姑娘還有救,我開個方子,你馬上去藥房抓藥。”
他話音剛落,方才還死的透心涼的趙寶兒忽然咳嗽了一聲,緊閉的眼皮也微微動了動……
趙寶兒沒死?趙寶兒活過來了?我沒有殺人?我不必償命了?
“相公,八妹妹沒死!我沒有殺人!”我紅了眼,不由自主的握住了顧知微的手臂,眼淚吧唧吧唧的便掉了下來。
旁邊的玉書見趙寶兒活了過來,也激動得哭出了聲,看著顧知微的眼神也一下子就從方才的憎恨變成了感激,連連衝他點頭道,“是,奴婢這就給您拿紙筆,領了您的方子便去藥房。”
“對了,順便請個大夫。”她話剛回完,顧知微又添了一句。
然後又朝著幾個武婢吩咐,“你們幾個去燒水,一會兒伺候你家姑娘藥浴,你們姑娘乃是叫人給下了毒,若不及時解毒,便是醒了,也容易變成個痴兒……”
他的意思是,如若解毒不及時,趙寶兒就要變成個白痴?
幾個武婢聽他這般一說,可給嚇壞了,匆匆忙忙的就踏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