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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二章 心有餘悸

餘雯麗哼著歌兒來到自己“臥室”,取出帶在身邊的一應寶貝,把九顆珍珠和許文龍的“此情可待”項鍊作一堆,自己偷竊而來的首飾懷錶作一堆,珍而重之分放在兩個洞縫內,並用石塊紋痕不露遮擋起來。按她的話說,那叫風險轉移,也叫風險分擔。以免被無良之徒徹底掏空,到頭來連根毫毛都不剩。雖說在這無人島上是不可觀發生的事,但習慣成自然,她還是執著的堅持自己的生存法規。藏好全部家底,餘雯麗又帶著老虎來到許文龍身邊,笑眯眯十分討好地對他說道:“要不我來洗吧。你走了那麼遠的路,應該坐下來好好休息休息。”

許文龍也不推辭,默默放下海鮮站起身來,用複雜之極的目光不時打量著她身後的老虎。老虎顯然適應了洞內一切,沒有絲毫警惕,也沒有半點不安,只安靜安詳地躺在餘雯麗身後。比一隻奶貓還溫馴,比一條小狗還聽話。也不知那鬼丫頭使了什麼迷魂大法,只一天功夫,一人一虎便相處得如此親密融洽,堪比飼養多年的寵物。

餘雯麗知道許文龍心裡窩火,對自己貿然親近老虎之事一直耿耿於懷,所以為了取悅討好於他,她清洗起海鮮來格外認真,也格外賣力。她按照許文龍的指點,把活蹦亂跳的蝦蟹八爪魚留在水池中,只把那些氣息奄奄半死不活的挑出來,一隻一隻細細加以清洗。

許文龍站立好一會兒,這才轉身走向平臺,開始動手剖椰子生火,準備烹煮來之不易的海鮮椰肉湯。這當然是熟門熟路之事,不必累贅羅嗦。

吃完晚飯,許文龍稍稍梳洗一番,便獨自坐在窗臺前,靜靜注視著窗外黝黑一片的大海。他並不指望能及時發現海上過往船隻,只希望透過洞中耀眼的明燈,向外界傳遞一個明確資訊:這島上有人,有需要救援的人。

餘雯麗吃飯吃了好長時間。這並不是說她不餓,也不是說肉湯不好喝,而是新鮮勁太強,照顧欲太盛。細心挑出肉湯裡的蝦蟹八爪魚,執意要往老虎嘴裡塞。雖然老虎並不領情,一昧退避閃讓她的一片好意。但她依然不嗔不怒不發火,依然像姐姐引導頑皮***一般,耐心指揮老虎張嘴、吞嚥、起立、臥倒……興致勃勃,樂此不疲,讓那空曠靜寂的山洞頓時熱鬧非凡,活力四射,充盈著開心暢快的尖喊和歡笑。直到夜色很深,睏意來襲,餘雯麗才把老虎安頓在洞廳歇息,自己則依依不捨來到平臺,神情疲倦挨著許文龍坐了下來。

“玩夠了嗎?整日裡瘋瘋癲癲的,完全沒有一個嫻淑女孩樣!”許文龍看一眼臥在洞廳內安靜睡覺的老虎,板著臉責備餘雯麗道。

“玩夠了,這不回來了嗎?”餘雯麗身子一傾,側身躺在許文龍大腿上,眨著眼笑眯眯反問他道,“什麼叫嫻淑女孩樣?是不是要像西施那樣蓮步輕挪弱不經風?還是要像林黛玉那樣蹙眉顰眼嬌 喘吁吁?”

許文龍翻了翻白眼,扭轉頭不再搭理她。

餘雯麗嘻嘻一笑,趕緊撒嬌般回答道:“好了啦,好了啦,人家知錯了還不行嗎?不就是沒聽你的話,擅自騎著老虎去森林裡玩嗎?可這有什麼關係呢?我不是還好好的嗎?不缺胳膊不少腿,眼睛鼻子好如初。只要下次多長點記性,再不給你添麻煩不就得了?”

許文龍嘆一口氣,皺著眉輕輕問她道:“你是什麼時候跟老虎廝混在一起的?當時是怎麼想的?就不會有一點點擔心和害怕?你的膽子也忒大了一點吧。”

“就在……就在你走後不到一個小時。”餘雯麗激靈靈打個寒戰,摸著心口後怕不已回答道,“其實……其實當時我也挺害怕的,嚇得……嚇得腿都軟了,魂也飛了,傻乎乎看著從樹林裡突然走出來的老虎,頭腦一片空白,全身一片麻木,忘記了逃跑,忘記了呼救,心裡只有一個可怕之極的念頭:這下死定了,馬上要見閻王了,定會被撕成碎片變成美餐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很痛……”

“我的天!”許文龍臉色一變,脊背上頓時涼嗖嗖直冒冷汗。他極力定了定神,抑制住砰砰亂跳的心,鼓著眼繼續追問道,“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它……它真沒傷害你嗎?”

“廢話,要是被它傷害了,我還在躺在這裡和你說話嗎?那不是活見鬼了!”餘雯麗長吁一口氣,眉花眼笑回答道,“總之,謝天謝地謝菩薩,它果然是一隻有情有義、靈性十足的老虎。正如它每天給我們送一份大禮一樣,它其實沒有其它惡意,純粹是為了報答我們的救命之恩。所以當它從樹林裡突然走出來之後,沒有做出絲毫恐怖嚇人的動作,只是對著我不停地抬前腿抖身子、晃腦袋搖尾巴,就像一條聽話的小狗狗。我當然也不傻,不會輕易上它的當,更不會被它溫厚的假象矇蔽雙眼。只靜靜地站著不動,密切關注著它的一舉一動。雖說其實要逃也逃不了,要跑也跑不過,但我絕不會乖乖送肉上門,成為它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的口中食……”

“既然你都無法逃跑,無法動彈,那你還能怎樣?”許文龍啞然一笑,窒息緊張的一顆心才得以稍稍平緩下來。

“我……我想怎樣就怎樣!”餘雯麗惱火許文龍說話不留情面,半點不給自己一個下臺的機會,吹鬍子瞪眼不悅地回答道,“幸好老虎沒你那麼壞,人家對我可好著呢。它見我長時間站著不動,便又一步一步慢慢來到我身邊,挨挨擦擦圍著我轉,最後直接躺在我身邊,不停拿腦袋蹭我的身子。直到那個時候,我才壯起膽子,伸出手小心翼翼摸了它一下。不見它有絲毫狂躁暴怒表現,反而露出一股開心舒坦的神情。於是我放心了,什麼都不怕了。開始不停地摸它的腦袋,拍它的脊背,還跟它說話,唱歌,講故事……然後,然後就騎到了它背上,指揮它帶我去森林裡兜風……”

餘雯麗眉飛色舞把自己接近老虎的過程細細說了出來,就像在陳述自己一生中最偉大的功勞、最顯赫的業績,那份得意、那種自豪,簡直令人無語之極、鬱悶之至。

許文龍聽得心寒膽戰,頭皮發麻,一忽兒呼吸急促,雙目圓瞪,緊張焦慮言於溢表;一忽兒心跳如雷,額頭冒汗,驚懼駭怕顯而易見。直至述說完畢,餘雯麗用期待的目光看著他,等著他的擊節讚賞時,他才搖一搖頭,心有餘悸長長嘆了一口氣。

“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勇敢很幸運?”餘雯麗沒有等來期望中的讚歎與表揚,只好老著臉輕輕提醒許文龍道。

許文龍默默低下腦袋,一動不動盯著餘雯麗看,就像看一頭外星怪獸。良久,他才輕輕哀嘆道:“幸運是肯定的,勇敢就談不上了,充其量算是無知加魯莽。我臨走時不是反覆交待過你嗎?叢林險惡,決不要涉足洞外半步。可你是怎麼做的?完全當作耳邊風,基本看成嚼舌根,我一離開你就出來了!好在老虎有良知,知道你是它的救命恩人。不然你就慘了,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餘雯麗笑了笑,不無得意地回答道:“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沒想到我們不經意的一個舉動,不但消除了一個致使威脅,反而天天坐享其成,不用費心費力去獵取食物了。所以有時候我就真的佩服自己超級敏銳的感知、超級卓越的遠見。甚至忍不住想跟你說,是不是該由我來當老大、由你來當小弟了。嘻嘻嘻……當老大的感覺可爽了,高高在上,說一不二,有多威風有多威風。”

許文龍苦笑一聲,拍拍她的肩膀催促道:“好吧,去睡覺了,明天開始就由你當老大了!”

“真的嗎?”餘雯麗呼地坐直身子,一臉不信任地看著許文龍道,“說話能不能算數?以後真會聽我的嗎?真會不折不扣按我的吩咐做事嗎?”

“當然!你說什麼時候吃飯就什麼時候吃飯,你說吃什麼就吃什麼,你說要做肉湯就決不做燒烤。這樣行了吧?”

“那……那其它的呢?比如我想做什麼、我要去哪裡之類的?”

許文龍笑了笑,聳著肩膀反問她道:“你覺得呢?”

餘雯麗臉色一黯,一邊轉身慢慢走下平臺,一邊撇著嘴嘟嘟嚷嚷說道:“我就知道你不可靠,我就知道你老是欺騙我……”

許文龍沒有理會她的抱怨,只悄悄抓起身邊匕首,目不轉睛盯著洞廳裡的老虎。這丫頭九成九要去和它互道晚安,得提防它兇性發作,突起傷人。畢竟是野獸,誰能保證它的獸效能隱忍多久?誰敢肯定它會一直像狗狗般馴良?

餘雯麗抱著虎頭嘮嘮叨叨一陣,最後拍一拍它的脊背,一步三回頭走上平臺,瞪一眼若無其事般的許文龍,昂首挺胸進“房間”睡覺了。

許文龍卻不敢掉以輕心,表面上波瀾不驚坐著不動,實則打起十二分精神,密切盯視著老虎的一舉一動,嚴密防範它的不軌意圖。

不過老虎倒也安靜,眼巴巴看著餘雯麗走進“房間”,之後一頭臥倒在地,片刻間鼾聲大起,呼嚕呼嚕像打雷似的,震得整個山洞嗡嗡作響。直到半夜時分,它才悄悄爬起身來,抖一抖身上油亮的皮毛,鼓起兩隻泛著綠光的“燈籠”,仰頭默默看一眼平臺,然後邁動雙腿悄無聲息走向洞外,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許文龍知道老虎出洞是去覓食。所以也不驚動它,更沒有尾隨它,而是繼續眯縫著雙眼坐在窗臺下。他想觀察老虎還會不會回來,到底會在什麼時候回來。

約摸兩三個小時後,老虎終於回來了,叼著一頭黑呼呼看不清模樣的獵物回來了。老虎把獵物放在通向平臺的斜坡邊,轉身又一頭橫躺在地,繼續呼嚕呼嚕睡起了大覺。

許文龍居高臨下,自然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看來這老虎還真沒什麼惡意,已切切實實把他們倆看作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並一直在以特殊的方式來回報他們。可它畢竟是一頭兇狠的野獸,怎麼會有如此靈性的一面呢?難道是因為地處**、隔絕大陸、遺傳基因里根本就沒有人類的不良記憶嗎?要知道,人類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才是自然界中高居食物鏈頂層的掠食者。許文龍倚著窗臺窮盡腦汁,費盡心思,卻到底還是揣摩不透這隻神秘莫測的老虎。最後到了東方泛白、群鳥鼓譟之時,他才帶著滿心疑問閉上雙眼,迷迷糊糊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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