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警官勃然大怒,揮舞著手槍厲聲命令警察:“反了,反了,簡直無法無天了!銬起來,銬起來,把他們統統銬起來!”
警察們不敢抗命,紛紛拔槍的拔槍,掏手銬的掏手銬,齊聲吶喊著就要上來抓人。
一個高個警察大步來到盧少將跟前,用槍點著他的鼻子蠻橫地說道:“對不起了,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盧少將剎那間氣得虎目噴火,七竅生煙,額上青筋條條迸露。他瞅了瞅拔扈囂張的青年警官,又看了看鼻子底下黑洞洞的槍口,驀然間使個擒拿手,閃電般把指著自己亂點亂戳的手槍奪了過來。
“下了他們的槍!”盧少將輕輕掂著手上短槍,在高個警察錯愕交加的目光中,板起臉冷峻威嚴下令道。
警衛人員及徐艦長等人聞令大喜,個個不由分說突起發難,訓練有素撲向身邊警察,只一個回合便把他們的槍一一收繳過來。
瞬間失去武器的警察大驚失色,紛紛羞怒萬分喝罵道:“幹什麼?幹什麼?你們想幹什麼?你們這些混蛋,難道真想造反不成?”
青年警官呆楞片刻,立刻觸電般跳了起來,揮著一雙空空如也的手聲嘶力竭狂叫道:“好,很好,你們有種,我萬分佩服。小文,呼叫援助,叫特別警察過來幫忙。他媽的,不給點厲害他們瞧瞧,他們還真以為天下老子第一呢!”
叫小文的警察答應一聲,慌忙掏出對講機呼叫起來:“暴力抗法,緊急求援,位置……”
小李警衛一個箭步衝了過去,伸手就搶他手裡的對講機。
盧少將擺了擺手,平靜制止小李道:“退下,讓他們呼叫!”
“是!”小李橫了小文一眼,老大會高興閃到一邊。
盧少將緩緩走到青年警官面前,板著臉十分嚴肅地說道:“你們奉命執法,打擊罪犯,保一方百姓平安,我們從心底裡佩服你們,也一直在積極配合你們!可有像你們這樣執法的嗎?有像你們這樣簡單粗暴的嗎?你們自己看看這個房間,都成什麼樣了?這和土匪打劫有區別嗎?難道你們平時就以這種方式執法的嗎?咹?”
青年警官翻了翻白眼,用力將頭一甩,氣忿忿把目光別向一邊。其餘警察聽了,卻一個個侷促而羞愧地低下了腦袋。
“還有,”盧少將揚了揚手中短槍,語氣越發嚴厲地說道,“槍,是黨和國家賦予你們的一種權力、一種責任、一種期待和一種信任。是保家衛國、維持秩序、懲惡揚善、匡扶正義的有力武器!不是用來對付安分守己、奉公守法的平民百姓的,更不是用以炫耀武力、顯示威風的作倀道具的……”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青年警官臉色紅一陣,白一陣,但態度依然很強硬。
“我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的執法方式和執法態度,難道你們執行公務還會因人而異、區別對待嗎?”
青年警官張了張嘴,漲紅著臉半天說不出話來。他看了看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的手下警察,又看了看拿著槍虎視眈眈對著自己一行的警衛和保安,最後才氣哼哼冷笑道:“說吧,使勁說。有種就等特警到來時再跟他們說去!”
“好啊!今天我還真想會一會你們所謂的‘特警’,看看他們是不是也和你們一個德性!”盧少將沉著臉凜然生威說道,“小李,把槍都收起來,帶他們到樓下去恭候‘特警’大駕。這裡被弄得亂七八糟的,我看再也無法呆下去了。”
“是!”小李興沖沖答應道,隨手拿起地上一個食品紙箱,叫大家把奪來的槍一一放在箱,再吆喝著把警察們趕下樓去。
李參謀本想勸勸盧少將退一步就此算了,但看到他滿臉陰晦、怒目圓睜,知道他確實動了怒氣,不會輕易改變主意。無奈之下只好招手叫自己的警衛過來,咬著他的耳朵輕輕吩咐幾句。警衛聽了,連忙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手機,若無其事向一個黑暗角落走去……
一眾警察在警衛及保安的“護送”下,哭喪著臉沒精打采向樓下走去。一個稍為年長的警察邊走邊懊悔地嘀咕道:“這下麻煩大了,我們是不是有點太過分?看樣子他們還真是海軍將領,現在怎麼辦?都弄成這局面!”
青年警官哼了哼,梗著脖子不服氣地回答道:“這有什麼麻煩的?等我們的特警來了就有好戲看了!奪槍襲警,武力對抗,真是膽大包天不想活了!就算他們是海軍將領又能怎樣?我們不也有戚局座嗎?別忘了這可是他親自下令搜查的!我們又能怎麼辦?抗命不從嗎?你有這個膽嗎?何況他們到底是什麼人還不知道,現在不是經常有冒充大人物在外面招搖撞騙的嗎?我看他們九成九就是這樣的人!”
跟隨大家緩步下樓的許文龍一聽,心裡不由豁然開朗:“果然是那姓戚的,看來自己先前的所料不差,背後黑手確實就是他。不行,得找個時間好好去‘拜訪拜訪’他!”
原來,給“巴山情會所”帶來一系列麻煩的主謀正是戚少華的堂哥戚繼祖。戚少華‘意外’墮海身亡,作為堂哥的戚繼祖雖然疑竇叢生,無法置信,甚至第一念頭便聯想到楊瑩瑩憑空出現的表哥許文龍。無奈車廂裡藥品橫陳,罪證確鑿,再加屍檢結果又沒發現外部傷痕,無法以謀殺案論處,不得不放棄刑事偵察。但他並沒有罷休,自此便留意上了許文龍,總想找個機會整治教訓他一番,以便為死去的堂弟出一口氣。也是機緣巧合,在一次偶然批閱檔案中,戚繼祖發現了接任“巴山情會所”的經理正是許文龍。於是大喜之下公報私仇,以自己濱洋市警察局某科科長的身份,暗地裡編織一些不著邊際的謊言,再以此聯合多個部門、以各種名義對會所進行輪番搜檢,誓要把“巴山情會所”整倒整垮,於是便出現了今晚不明真相的警員嚴厲執法的尷尬一幕。
一刻鐘後,兩輛無標識的黑色防暴車疾馳而至,利落停在會所門口。兩隊頭頂盔甲、手持微 衝的武裝人員匍一下車,便即迅捷無聲衝向一樓大廳……
“統統不許動!”十餘個氣勢威猛的特警一進入大廳,不約而同曲身而立,一字兒就地排開,掄著槍一動不動指向或坐或站的盧少將等人。
“快,快把他們抓起來!”青年警官見救兵來臨,傾刻間又變得神氣活現起來,指著盧少將一行人嘶叫道,“他們,就是他們!暴力襲警,搶奪槍支,狂妄囂張之極,簡直目無王法!快,快把他們銬起來!”
特警們沒有理睬他,依然持槍注視著盧少將等人。
小李等四個警衛立刻用身體擋住自己的長官,鼓著眼冷冷斜視著如臨大敵的特警們。許文龍見狀,也帶著三個保安靠了過去,把盧少將四人嚴嚴實實裹了起來。
“雙手抱頭,靠牆站立!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為首的特警揚了揚手中的微型衝鋒槍,繃著臉毫不客氣命令道。
盧少將推開面前的小李警衛,挺著胸昂昂然站了出來,用平靜的語調說道:“請問你們的領導是誰?我想和他通通電話!”
特警隊長見盧少將氣宇軒昂、臨危不亂,說話雖然客客氣氣,不亢不卑,但自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感覺不是等閒人物。於是也緩和態度,用公事公辦的口氣說道:“對不起,請求無效!敬請配合我們的工作。靠牆站立,接受檢查,這裡由特警隊接手了!”
“如果我們拒絕配合呢?”盧少將將衣領一扯,坦著胸勃然說道。
“嘩啦啦……”在一片輕微的槍栓拉動聲,十餘名特警不待長官吩咐,立即整齊劃一頂彈上膛,槍口直指對面人群。
空氣驟然緊張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