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洋最大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皇朝國際大酒店。在富麗堂皇的三樓包廂裡,造型優美的水晶燈發出淡黃柔和的光芒,雍容華貴的餐桌上擺著閃閃發光的餐具,靚麗大方的服務員不停來來往往進進出出,輕手輕腳把一盤盤堪稱藝術品般的菜餚端進包廂,錯落有致擺放在餐桌上,拼成一幅色彩斑斕耀人眼目的美麗織錦。
許文龍和隊員們神情莊重坐在餐桌旁,滿面肅容看著服務員上菜倒酒。他們對面坐著的則是蒼涼悲慼、發須蓬亂的梁景軒,以及不拘言笑、永遠拉著一張長臉的藍副局座。
酒菜上齊後,梁景軒揮了揮手,示意侍餐的女服務員出去。然後輕輕端起酒杯,抖著身子顫巍巍站起來說道:“臨行在即,客套話就不多說了。在此,我只拜託大家盡一切可能把我女兒救出來,讓她早日回到我們身邊……”
話未說完,一顆晶瑩淚珠便“啪”地掉落杯中,明顯翻起一片小小酒花。梁景軒趕緊擦了擦眼角,一口氣把杯中酒喝光。
隊員們一齊站起身來,乾脆利索端起酒杯,動也不動看著許文龍。
許文龍輕抿一口酒,朗聲對梁景軒說道:“這一去雖然吉凶難卜、前途未卦,但我們都做好了充分準備,都會盡最大努力把令愛救離虎口,安然送到你身邊。今天重任在身,不能貪杯,還請梁總及藍副局座見諒”
劉強等人如法炮製,也都端著酒杯在唇邊點了一點。
“好好好!”梁景軒擊掌叫道,“頭腦冷靜,意志堅強,佩服佩服!如此,大家就吃飯吧,多吃菜,不用拘束。等你們凱旋歸來之時,我們再舉杯暢飲、一醉方休!”
藍副局座頜首點頭,臉帶微笑看著英氣勃勃的小夥子們。
隊員們飛快吃完飯,推開碗筷又靜靜地坐著。一個星期集訓下來,他們再不會像先前那樣不加剋制地胡吃海喝了。因為誰都知道,任務完成之前,必須無時不刻保持充沛體力和良好精神狀態。
藍副局座也不客套,開門見山對大家說道:“所有前期準備工作都已做好,明天你們將乘專機飛抵卡伊拉。在國際紅十字會組織下、以外籍勞工身份在哈朗村從事基建工作,成為村鑽井隊一員。其中許文龍同志任隊長,鄔云為翻譯,其餘同志暫且委曲為工人……”
隊員們鄭重地點了點頭,靜靜聽著藍副局座的講解。
“……你們有自己專用的辦公室,一應裝備器材也已全部到位。要做的就是偽裝在工地做工,再伺機採取行動……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了!”隊員們齊聲回答道。
“許文龍許隊長呢?還有什麼要求或需要補充的嗎?包括對這次行動的任何打算?”
許文龍點了點頭,看著藍副局座緩緩說道:“火力裝備方面暫時沒什麼要求。即使有,也得等我實地偵察以後,再根據具體情況加以調整補充。”
“好,很好!”藍副局回答道,“我們‘天宮’作戰室將二十四小時和你們的通訊兵連線,能即時把‘天眼’系統偵測到的最新情報送達你們手中,以供你們隨時隨地調整作戰方案。另外,在離哈朗村五十公里處的底比斯鎮,有一組工作人員隨時駐紮在那裡,將會全天候為你們提供任何物資援助,而且最遲不會超過十個小時。”
“謝謝,這樣我們就放心了!”許文龍高興地說道,“至於這次行動的具體計劃,考慮到敵眾我寡力量懸殊,我初步設想了兩種方案……”
梁景軒一聽,立刻豎起耳朵全神貫注聽著。隊員們也側轉身子一眼不霎注視著許文龍。
“第一種方案,”許文龍說道,“就是趁夜深人靜潛進哈格爾基地,也就是關押梁小姐的地方。以聲東擊西之策實施突襲,強行衝入監牢,救出梁小姐。再分批次交相掩護,分段阻擊,竭盡全力突出重圍!當然,這個方案風險很大,如果對方不惜一切代價窮追不捨、死死咬著我們不放,那很可能會造成重大人員傷亡。所以,不到山窮水盡萬不得已之時,我們不會使用這個方案。”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藍副局座饒有興趣說道,“若能解決撤退時的追擊之敵,這個方案的成功率還是比較高的。說下去,再說說你的第二個方案。”
“第二個方案就是智取。設法打入哈格爾基地,無論是作人質作俘虜,還是作苦力作傭兵,只要能夠進入基地就好辦了。到時再想辦法接近梁小姐,一俟條件成熟或機會得當,就在外圍人員接應下帶她即刻脫離虎口,火速逃出牢籠。”
“作人質,作佣軍……”藍副局座若有所思點著頭,嘴裡反覆唸叨道。
“對!”許文龍介面說道,“第二套方案的關鍵就是如何自然而然、不露痕跡打入哈格爾基地,為之後尋機解救梁小姐創造條件。其實,就目前處境來說,不管用什麼方法、用哪個方案,都有一定的風險,只不過是孰輕孰重的問題而已!”
藍副局座眉頭緊鎖,一動不動盯著手上酒杯,細細權衡著兩個方案的可行性。
梁景軒額頭冒汗,如坐針氈,一顆心“撲嗵撲嗵”跳個不停。其實他早就知道此次任務的危險性和艱鉅性,也一直為此坐立不寧寢食不安。甚至天天和妻子一起祈求上蒼垂佑,懇請菩薩降福。現在一聽許文龍說出既成事實的事實,還是讓他倍感提心吊膽惴惴不安。
深思中的藍副局座倏地抬起頭,用鷹隼般的眼睛凝視著許文龍道:“那你打算派誰去基地臥底?這可是一個事關任務成敗的最為關鍵人物。”
“這個嘛,”許文龍看了看身邊的隊員,沉吟著說道。
隊員們立刻將身一挺,目光炯炯而一臉急切地看著他。
許文龍笑了笑,斬釘截鐵般說道:“我覺得我自己去比較合適!”
“有進入基地的可行方法嗎?”
“那裡曾經是一個巨大金礦,而叛軍又值潰敗時期,迫切需要金錢重振雄風!”
藍副局座眼睛一亮,雙手一拍脫口叫道:“是個好辦法,撒下魚餌,不由他們不上鉤。”
梁景軒莫名其妙看著兩個一唱一和打啞謎般的人,臉上露出一副又喜又憂、喜憂參半的複雜模樣。
隊員們也都瞠目結舌面面相覷,彼此惑然不解聳著肩搖著頭。
“你們能不能都說清楚一點,”李向華忍不住開口問道,“什麼金礦、魚餌的,聽得我們雲裡霧裡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