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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鬧鐘響了,是五點整的鐘。李提福早早的到父親的臥室,想敬請父親參加自己的家長會,最後還是沒有來得及,父親還是不在臥室裡,已經走出家了。

李提福吃完早飯,以巴哈爾的身體狀況為理由,告訴她不希望讓母親去參加自己的家長會,他反覆告訴了巴哈爾一定要讓父親去參加。李提福覺得與其讓巴哈爾參加還不如沒有人去比較好,再說了巴哈爾參加的話李提福覺得永遠甩不掉“巨嬰”這個稱號。李提福跟母親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了,要讓父親親自去參加這次學校安排的家長會。

李提福真的很重視這次的家長會,在班裡坐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總是低著頭在想些什麼,看起來很不精神。男同學們看到李提福這副模樣又開始了對他開始了下流的嘲諷“怎麼著李提福?感覺你每個月的這麼幾天看起來總是很低沉”,另一個男同學瞬間接上一句“多多體諒一下‘她’嗎?”。

李提福不想跟他們吵,也吵不了。惹不起,可以躲得起。李提福緩慢的往外面走去。男同學們看到李提福行走的姿勢不忘調侃一句“李提福多喝紅糖水,下次不會這麼走路了”。

李提福明白自己一旦跟他們吵起來,自己還會一樣掛上“小氣,開不起玩笑”的標籤。順著他們一起開玩笑,他們的言語變得更加放蕩,什麼話都說得出來,而且最後還不忘加上一句“開玩笑啊!兄弟”之類的道德綁架,那就離他們遠一點。

李提福在外面站了一會兒舒展了下身軀,緩解了下心情之後進到班級坐到自己的桌子上開始學習起來。即使別的同學還是會時不時的對李提福會說一些調侃的話,李提福也會盡力的裝一個聾子,裝做沒有聽到。李提福雖然受夠了這種道德綁架,有時候惹不起,也有時候更躲不起。只是受夠歸受夠,學習也不能耽誤。家長會之後就要中考了,李提福還期望著自己能考上自己所期待的高中呢!反正只要不觸碰李提福的底線,他還是得過且過,雖然李提福在這些日子裡底線變得越來越低。

下午了,家長會如約而來。李提福在校門口等著父親的到來。用滿眼期待的眼神環顧著四周,生怕錯過那麼一秒,父親帶著笑容來到李提福面前的一秒。李提福幻想著:

父親穿著在工作上穿的帥氣的西裝到自己的眼前,眼神裡透露著微笑和愛意,拉著我的手一併帶我進班裡。

李提福能很清晰地幻想的到,同學們的滿臉的驚訝和羨慕!

只是這種幻想太甜美。李提福好像只能在夢裡才能遇見,在現實中李提福期待的那種畫面,卻遲遲沒有到來。

“李提福,你母親還沒來嗎?”這個聲音讓李提福徹底地從剛才的幻想中醒過來了。轉頭一看是一個女同學,他雖然很不耐煩,但是勉強的用微笑來回答了一句“還沒有”。

“李提福,你母親還沒來嗎?”最後一個同學問。這已經是第二十一個同學這樣問了。李提福特別想大聲喊一句“我不只有母親,我也有父親,這次是父親參加我的家長會”。李提福很氣憤,很生氣,最後還是控制住了,沒有喊。再說了父親都沒有來,說了還不如沒說,又要被嘲諷,李提福受不起。

同學們拉著他們父母的手從校門口出來了,家長會結束了。

李提福極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跟校門口與父母一起出來的同學們打招呼,李提福眼裡早已經灌滿了淚水,只是極力控制住自己不被情緒化,沒有讓淚水從眼眶裡流出來罷了。李提福現在所想的僅僅是想守住自己最後的尊嚴,不想讓班裡的那些同學看到自己的真實模樣和被受傷的心罷了,也不想讓那些同學們看到自己現在的真實情緒,不想再被他們嘲笑而已。

現在的李提福滿腦子都是對比和羨慕,李提福開始羨慕了。看到校門口手拉著手出來的母子和父子,看著他們滿嘴的微笑和滿臉的幸福。李提福確實開始羨慕了。這種情緒是李提福以前從來沒有的。以前即使會遇到多麼不開心的,李提福也不會去攀比,也不會去對比,更不會去羨慕。只是對於現在的李提福來說這次的期待徹底消滅了對父親最後的期望和仰望。

慢慢地這種羨慕和對比在李提福的心裡種下了埋怨的種子。這個埋怨的種子正極速地在生長,很快速的在生根發芽。李提福這次再也不再吝惜埋怨的種子所需要的特定的“水”和“肥料”了。以前他不可能會提供,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李提福會盡所能及的提供這種特殊的種子所需要的“水”和“肥料”,最後埋怨也沒有“辜負”李提福的心願,枝繁葉茂的生長著,即將快要成為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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