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很快就結束了,涼玉騎著棗紅馬出現在街道上。只見他一身黑衣黑甲,連棗紅馬都身披戰甲,他親自駕著馬來到俘虜面前,面具後只有一雙冷峻的眼睛,“殺”
涼玉一聲令下,已經跪在地上被涼城軍架著脖子的俘虜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頃刻間化為烏有,涼也大喊著:“爹爹”甚至來到涼玉身邊想讓他冷靜,但是涼玉感覺不到他,聽不到他,看不到他。
“爹他們已經投降了爹”
涼也聲嘶力竭,他想阻止那些手起刀落的涼城軍,但是他的身體在這裡是透明的,不管他用多大的力氣,仍舊無法撼動冰冷的屠殺之心。他推涼城軍沒有反應,便推白幽的俘虜,“你們都起來啊反抗啊快跑啊”
涼也哭喊著,因為他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馬上就是大規模屠城,持續半個月的全城戒嚴,屠殺盡白幽的男女,只留下老弱婦孺,然後將涼城的流犯發配到這裡,抹殺孩子們對父母的記憶,對戰爭的
記憶,甚至對白幽的記憶。但是白幽軍重整旗鼓,在大骨的支援下,在十年後的一天夜裡突襲了白幽城。白幽再一次成為人間煉獄,孩子們再一次被開啟記憶,有些孩子因為無法承受自己認賊作父母的巨大沖擊而選擇自殺,更多的孩子則加入了反抗涼城的大軍中。原本,涼城與白幽的戰事連年不絕,最終是在魔尊的斡旋之下涼城才與白幽簽訂了和平條約,涼玉放棄了對白幽的統治,白幽則發誓不再向涼玉復仇。但是千年後,涼也第一次踏上的戰場就是涼城、白幽之戰。所以他太知道這盤亙千年的仇恨是為了什麼,所以他想要阻止,他必須阻止
涼也氣喘吁吁,他終於恢復了理智,站在人群中御風而起。
狂風拔地而地,開始只有涼也可以感覺得到,但是白幽城漸漸微風瑟瑟,軍中的靈犬率先發現了異常,開始嚎叫不止。戰馬也察覺到了不同,涼玉奮力控制才沒有跌下馬來。
“小心戒備”涼玉一聲令下,涼城軍嚴陣以待,“呼”甲士們將長矛向前一傾,攔在涼玉身前。
涼也站在風中,風像剛才的湖水一樣迅速旋轉,形成一個漏斗。涼也就在鬥中,他已經拼上了所有的法力,狂風越來越大,城內所有的水汽消失殆盡。而北冥輸送來新的水汽,與城外的熱氣相互抗衡,白幽的上空出現一朵大黑雲,如神兵壓境,也如泰山壓頂。
涼玉抬頭望去,棗紅馬更加焦躁不安,豆大的雨砸在地上,裹挾著狂風掀起的泥土和戰場的血腥。
涼也改變策略,他直接向涼城軍御風,大家被吹得東倒西歪,就是涼玉也摔下馬去,開啟探查術的探查兵無法發現涼也蹤跡卻被大風吹走。頭上的雲層裡,雨滴太重了,剛才涼也的風牆起到了阻擋作用,涼也一收起御風術,雲層就抓住機會,傾盆大雨從天而降,沖刷著白幽的一切,尤其地上的血液,匯成河後終於向水渠流去。
有人大喊一聲:“天罰天罰”
涼城軍頓時軍心渙散,而白幽城百姓跪在地上喜極而泣,“上天憐憫不負我白幽”
涼玉摔在地上,雨水很快漲起來甚至沒過了他的手,“上天負我上天負我”涼玉的手拍在地上,雨水四濺,但是誰都不在意,畢竟所有一切都被沖刷,所有人都溼透了。冰冷的雨怕打著涼玉,他翻身上馬,憤怒宣言:“今日上天不讓我屠盡白幽,他日定踏平北邦,直指魔都”
涼也望著一騎絕塵的父親,看著有序撤退的涼城軍,突然虛脫了,躺在瓢潑大雨中,再睜眼時,他已經回到了不周山的湖畔。
一轉眼,戚平柳站在涼也身邊,“老師,我明白了,上天賜我返祖之血,是為了阻止戰亂,解救黎民。”
“日後便見分曉。”
涼也笑了,“是。”
“涼也。”
“老師”
戚平柳與涼也對面而立,鄭重說道:“剛剛得到訊息,你父親,涼城城主涼玉,陣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