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的兩份單子,一份留給了褚雲清。褚雲清拿著那張紙看了半晌,給了蘇言一個欲言又止的表情,讓她自行體會。
蘇言想,大概是自己那個字,簡繁混合,不太好懂。於是她很貼心地給褚雲清又唸了一遍。褚雲清聽完輕輕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在嘆她的字呢,還是別的什麼。
她還不是特別習慣用毛筆,遂自己找鵝毛做了兩個蘸墨水的筆。這兩份單子就是她用鵝毛筆寫的。
另一份她給了李世子。
李東來收到後細細看了,只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放到一邊,讓她坐了,倒沒說什麼。
蘇言還挺自信,那她的字也沒這麼差,世子都能看明白。
過了好一會兒,李世子才擱下筆,從書卷中抬起頭來,問她道:”你剛才給我的那張紙,寫的是什麼?“
蘇言:”……“
於是蘇言只得再講一遍。
聽罷,李世子點點頭,對她說:”之前聽聞你來京都求學,沒想到你連字都還寫不全。”
蘇言:“……”
我不是,我沒有,別這樣。蘇言剛剛建立起的自信心,被李東來當成文盲後,土崩瓦解。
“這樣,從今日起,每日放班後,與賀先生學習。每月交一篇作業,給褚鶴過目。”李世子悠悠然道。“男子還是要以功名為重,你也不能一輩子在大理寺做個問事,趁年輕,努努力。”
“褚鶴雖沒有如我一般,十六中探花,但他及冠之年便得中二榜進士,也是很不得了了。能得他的指點,是你的氣運。”
李世子覺得自己是實話實說,不算自誇。如果蘇言真能好好學習,走科舉之路,說不定以後還能有個助力。雖然人不怎麼聰明的樣子,但勝在勤奮,也還可以培養。
蘇言聽完這番安排,除了想比兩個大拇指,呼一聲“老闆牛逼,老闆666”外,別的什麼也不想說。
不說她是女子,就是十年寒窗苦讀,那她熬到中舉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她就想討個生活,完全沒有永遠留在這裡的打算。但她還是……
“嗯……謹聽世子安排。”
正好,之前是自己看書瞭解大昊的事情,其中多有不解之處,現在多個老師,豈不是更好地瞭解詳細了嗎。那什麼,活到老學到老,學了也不一定就要科考的嘛……很快地說服了自己。
閒話一陣,二人回到正題。
因之前是簡報,這次要讓李世子再查這一事,少不得再說一番來龍去脈。
李世子思量片刻,他的顧慮與褚雲清倒是頗一致。他起身,揹著手走了兩步,蘇言就低著頭左右閒看。
李世子是少卿,他這屋子佈置的寬闊敞亮。
蘇言左手側,是長案香爐,長案後方是頂天立地的博古架,上面擺滿了案牘文宗;後面興許還有什麼,蘇言看不清,也不敢瞎溜達,這是李世子辦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