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綿綿蒼白這一張臉,眼裡包了兩眶子汪汪的淚水,看上去真是弱柳扶風,我見猶憐,再加上那股子欲說還休的含蓄樣兒,妥的是在世林黛玉啊!
老話說的好,上善若水,以柔克剛,不管是在什麼時候,若是碰上那種鋼鐵直男,或者是神經神大條的粗曠漢子,一旦陷入對峙,沒有什麼比上前說幾句軟話,撒一撒嬌來得更有用了。
可今兒個老天爺好似鐵了心要跟王綿綿作對似的,眼看著這小姑娘兩隻眼睛都哭紅了,校長卻連一絲鬆動也無,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毫不講情面的冷言冷語讓本來心裡就十分害怕的王綿綿聽了差點兒暈了過去。
“王綿綿同學,你是知道真相的是不是,今天我之所以把你叫過來,就是想再給你一次重新改過的機會,雖然醜事已經發生,大錯已然鑄成,亡羊補牢猶未晚,浪子回頭金不換。只要你老老實實講實情,說實話,我會酌情從輕處理的。”
“若是你有什麼東西藏著掖著,或者是再故意添油加醋編上一大堆烏七八糟的謊話,你也不用在咱們南豐高中待下去,之前的事兒你犯過不少,我會直接把你父親叫過來,讓他好好看看自己的寶貝閨女到底在學校做了什麼事!”
“不!”
王綿綿這下算是徹底被嚇破了膽兒,什麼都顧不得了,即便自己面對的是校長,是學校的一把手,是那個已經扼住自己咽喉決定是去是留的裁定人,不顧一切地吼了出來,之後崩潰大哭。
“不!不許叫我父親,不能讓他來……不能……不能!”
拼命搖著頭的王綿綿就像是被逼急的野狗一樣,邊哭邊笑,一邊揚著嘴角,一邊伸出食指朝自己周圍紛紛點了一圈兒,甚至連眼淚都顧不上擦,最後指尖停留在了副校長面前,卻是一動也不再動了。
“你……你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狼心狗肺的雜~種,我都說了把錢都給你,你為什麼不要?非要強迫我跟你做那種事兒,不合就朝我臉上打耳刮子……太疼了,實在是疼死我了!”
這一串又接著一串並不間斷確有些語無倫次的話如同喪鐘一般震著每個人的鼓膜,短短几句話蘊含著的資訊實在是太不可思議,骯髒、下作、暴力……這一個個上不了檯面,代表著極端罪惡的黑色標籤跟平時一副衣冠楚楚,滿臉堆笑、和藹可親的副校長的形象簡直大相徑庭。一時間,在場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可思議。
水遙此時使勁兒捂著嘴,她沒想到,王綿綿的話竟然跟自己的想法如出一轍,表面光鮮的教育聖地你竟然也是如此齷齪不堪嗎?
雖然王綿綿這個人跟自己一向不合,開學短短几個月,兩個人的衝突就已經多到不可調和,此時此刻,王綿綿的腳步早已成章法,好幾次都打著踉蹌差點摔了個狗啃泥,可水遙卻沒來由的相信她所說的話是千真萬確的。
呵,副校長……看來這學校的管理層要變天了。
“不!你這個小~婊~子在這兒胡言亂語什麼?老子強迫你坐做什麼了?自己沒本事也就算了,少往自個臉上貼金!都不回去撒泡尿瞧瞧自己那鬼樣子,簡直比地獄裡的黑白無常看著還瘮人,就你這樣的,求著老子上老子都不上!丫丫的呸啊……”
眼看著兩人要扭打成一團,校長當機立斷,連忙將除了王綿綿跟副校長的其他人趕緊離開,自己則緊緊關上了門,把一切骯髒與罪惡都與外面那生機勃勃的世界隔絕開來。
……
“阿遙,你終於出來了,實在是擔心死我了!怎麼樣?事情有沒有解決啊?”
方裴南自從水遙進辦公室以後就一直不敢走遠,兩隻眼睛一直緊緊盯著那一扇小小的窗戶,兩隻眼睛都恨不得粘到上面去。剛看到日思夜想的人終於從這扇小門中走了出來,方裴南一眼就注意到了水遙臉上的落寞,心一下子就揪緊了,連忙衝上去將水遙裹到了自己身邊。
過了許久,水遙才幽幽吐出了幾個字。
“方裴南,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