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這話可是冤枉我了呢,我水遙雖然自小就沒了娘,不過俺爸可是把我教的好好兒的呢,如果您暫時想不起來,我可以現場給您回憶回憶,從小到大您哪一回過來,我們讓你吃的紅薯跟土豆並上自個兒種的新鮮蔬菜少一斤一兩了?非但餐餐管飽,臨走的時候,您跟堂姐還不少拿吧?”
“唉,可是想想啊……”
說到這兒,水遙長長嘆了口氣,話裡話外都是說不出的落寞與遺憾。
“每一次我到您家,您跟叔叔對這態度……可還真就差點兒意思了。貝貝姐吃湯麵條,我只能喝她剩下的湯;貝貝姐吃烤土豆,土豆皮都餵給你們家的看門狗阿猛了,我又撈到了點兒啥?哪怕是連雞腳旮旯都堆滿了的稀啪爛賤的紅薯,您跟叔好不容易有一次捨得給了,嘖嘖,個兒頭小的跟老鼠腳一樣,要是讓您去吃這些,您覺得香嗎?”
水遙說完,揚了揚手上空空的點心盒子。
“所以您剛剛那招叫什麼來著?偷樑換柱還是斗轉星移,亦或是指桑罵槐,賊喊捉賊?瞧瞧,這些詞兒聽著就不光彩,我是真不忍心昧著良心往你頭上扣屎盆子呀,不過,提到這點心,甭說是您了,小小那盒子被貝貝姐摔得稀酥稀酥的糕餅,我這心裡就疼的跟割了我大腿上的一塊兒肉一樣!”
提到劉貝貝將點心摔酥的事,心情一直都不甚美妙的水大全立馬就抬起了眼皮,其中迸發的寒光讓一旁的蘇豔紅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哆嗦。
“遙遙,你是說那點心,你先錢已經給過你貝貝姐了嘛?這麼好的東西,還竟然被她給摔酥了,實在是太可惜了。不過這樣的話,就可以證明我家閨女十是個知書達理,懂事兒的好孩子。”
“好心好意給她東西也就算了,你家貝貝竟然當著遙遙的面,但她沒臉,伴她難堪,我水大全今天沒跑你家去讓劉貝貝給我家丫頭道歉已經算是寬宏大量了,好好兒說說,鬧出這麼多么蛾子是不是故意報復我們的?”
看自家親爹水大全已經把戲臺子給搭好了,水遙立馬心領神會,當仁不讓。
“我爸說的沒錯兒,居然直白了些,不過話糙理不糙,既然咱們是一家人,也不客氣來客氣去,阿姨,你倒是好好給我們解釋,劉貝貝這麼無理取鬧,是不是您的教育出問題了?”
此時此刻蘇豔紅已經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兒在那扭扭捏捏的,憋得臉紅脖子粗。
知道這娘兒們性格強勢,想讓她道歉,今天恐怕是不可能了,水大全自然也不會留這樣一個女的過來給家裡人添堵,把這個好好兒的星期天給攪黃了,便直接下了逐客令。
“豔紅,今天的事兒就到此為止好了,既然你家貝貝跟我們遙遙是在同一個高中,咱們兩家本來是有親戚的,我也不指望她們倆之間能夠相互幫襯多少,反正道不同不相與為謀,以後這倆孩子在學校最好也少接觸,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走我們的獨木橋。”
“時間不早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吧,你家那十里八鄉都出了名的優秀奮進、心地善良、軟和的跟豆腐腦一樣的孩子等著你回去給她做飯呢!”
許是怕這蘇燕紅賴到這兒不走,水大全說完便連忙將門給開啟了,與水遙一起笑眯眯的把人送到了門口。
蘇豔紅這下是裡子面子都丟盡了,整張老臉都火辣辣的燙,可到最後事情沒辦成,反而被這父女倆擺了一道,眼下心頭的怒火是越積越多,可就是沒地方發出來,從上到下,甚至每個毛孔都鬱結了,特別是面前那兩張刺眼的笑臉,更是讓她像一雙拳頭都打在了棉花上。
“不用你們再提醒,我走,我馬上就走!都給我等著……”
只見她將手一甩,氣得呼哧呼哧的,水遙離蘇豔紅比較近,清晰地聽到了牙齒咯吱咯吱作響,不由得小小地嘆了口氣。
“阿姨,悠著點兒,別動不動就要咬牙切齒的,這人啊,年紀大了,牙口就不好,萬一被您給咬碎了,吃東西不方便不說,還得花錢進城去補,又出血,又吃累的,這得多受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