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主任穿了一身工裝,樸素嚴整,頭髮被齊齊梳到腦後,一絲不苟,眼神銳利,嚴厲的質問中帶著一絲慍怒,剛剛還張牙舞爪的王綿綿母女倆此刻像被齊齊扎住了嗓子眼兒,一個字兒都不敢嘣出來。
“呵,真是欺軟怕硬的傢伙。”
水遙看著王綿綿與她母親一臉吃癟的樣子心裡頭滿意的不行。不過她們兩個不鬧了,不代表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恰恰相反,一場好戲才剛剛拉開帷幕。
這時候,被妖豔女人用刻薄的話語冷嘲熱諷過的另外幾個學生家長一看機會到了,便紛紛向教導主任控訴起二人的惡行。
“主任同志您好,今天我跟我閨女是第一個到宿舍來的,親眼看見王綿綿的母親為了給她閨女佔一個合適的鋪位,把王芳芳這孩子的被褥一股腦給扯到了地上。”
有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其他的家長也開始踴躍發言。
“這位大姐說的一點都沒錯,不過更過分的事情還在後面呢!”
教導主任聽後,強壓住心中的怒火,眉毛往上挑了挑,無疑這母女倆的所作所為正在重新整理他對“無恥”這兩個字的認知。
“因為被褥實在是太大了,放在地上比較礙事,這位女同志生怕擋了她的路,還故意在被子上踢了幾腳,您看,這上面還有不少腳印子……”
這位學生家長在描述當時的場景時,說的可謂是繪聲繪色,不時的還模仿了王綿綿母女倆踢被子的動作,看上去不無滑稽,惹得在場的其他人都捂著嘴咯咯直笑。
還不等教導主任回話,被這麼一番羞辱的王綿綿母親這下徹底憋不住了,虎著張臉,珠子瞪得圓溜溜的,配上她那抹的血紅血紅的兩片嘴唇,噼裡啪啦的跟連珠炮似的罵了出來,聲音之大,似乎都能把房頂給穿個窟窿。
“血口噴人,你們這純屬是汙衊!瞧瞧你們這一個個人模狗樣的,當時收起東西來怎麼那麼幹脆,這才過了多長時間,轉轉眼就給我們母女倆頭上亂扣屎盆子,我今天倒要你們的心肺一個個都給剖出來瞅一瞅是不是比墨水還黑!”
剛說完,王綿綿母親便取下胳膊上的挎包準備往她周圍人身上砸!
“住手,今天有我在,誰敢動一下!王綿綿家長,我希望你能夠冷靜。畢竟事實勝於雄辯,扯人被子這件事情你到底做了沒做,這麼多家長都在一邊看著呢。再說了,你們平日裡無冤無仇的,她們憑什麼栽贓嫁禍你?昧著良心說假話對她們又有什麼好處?”
教導主任在屋子裡掃視一圈,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子不容侵犯的威嚴,果不其然,王綿綿的母親又一次慫了。
深吸了口氣,教導主任再一次問到。
“你們誰能說一下,收她們東西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你們究竟拿了什麼?”
這群家長本以為自己就實話實說輕描淡寫地做個證,事情很快就會得到了結。再說了剛剛那心眼比長城的磚頭還多的王綿綿母親給的那幾瓶雪花膏她們都沒收,也算不了什麼。
可沒想到,這麼上不了檯面的事情竟然也要搬到明面兒上,而且一點兒小細節都被這個瘋女人給扒了出來,實在弄的他們這些活了一把年的家長臉面無存。
看剛剛還打小報告打的理直氣壯的那群女人眼下一個個兒都成了悶葫蘆,王綿綿的母親覺得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舒快了,抬了抬下巴,滿臉都是鄙夷。
“哼,剛剛不是說的很起勁兒麼,怎麼現在一個個兒都屎憋屁~股門兒不吭聲了?心虛了吧,瞧見我就跟狗看到了肉骨頭一樣緊咬著不放,瞧見教導主任就恨不得撲上去控訴著我的罪狀。”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沒拿我的雪花膏算什麼清高,只不過是嫌少罷了。只可惜了我低估了你們這群王八羔子的貪心,只怕給你們一堆東西讓你們一個個把臉塗的跟戲臺子上唱戲的一樣!”
這一句句的實在是太過難聽,簡直比拿著刀子割身上的肉都讓人難受。可一旁的往芳芳心裡很明白,現在的雙方的爭執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都相互往對方身上潑水,可最根本的問題那母女倆還沒有承認。
“王阿姨,我這麼叫您應該沒錯兒吧。不管你們中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兒,那雪花膏我可是一個指頭都沒碰過,連那東西長啥樣我都不知道,作為受害者,我總有權利瞭解事情的真相吧!”
“所以,請您給我說實話,我的床鋪究竟是不是被你們給霸佔了?”
此時此刻王芳芳的臉上沒有憤怒,沒有焦急,只是平靜地看著在自己面前裝模作樣的一對母女,眼神堅定,沒有半分飄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