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是有才華的,這是他自傲的本錢,也是他化名潁川陳遠得到陳應信任的原因。
經歷過謀反失敗後,他非常小心,並未第一時間去見陳應,而是先在陳氏所在淮浦縣稍作徘徊,確認淮浦縣的小吏們雖然也很活躍,但與其他地方沒啥區別,這才放下了心。
許攸先是跑到水邊整理衣著,稍稍恢復了自己名士的風度。
有張儉在前,今他許攸逃亡,破幾個家算得了什麼?
許攸端著架勢,去拍響了陳氏的大門,渾身上下寫滿了狂傲兩個字。
開門的僕從識得許攸,慌慌張張說要回去通知自家少君,把許攸留在了原地,門還半開著。
許攸倒也沒怎麼懷疑,他貿然上門,又沒投拜帖,無知的僕從被他的氣勢所攝,慌亂也在情理之中。
這年頭有政治追求的豪族們都不會太過鋪張,家宅也不會建的太大,沒多久,在許攸印象中稚嫩好騙的陳應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陳應帶著僕從一路小跑而來,放到許攸眼中,就是對方對他的重視了。
待陳應近了些,許攸發現陳應的臉上滿是疲憊,眼睛紅紅的還有血絲,他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但已經遲了。
陳應大罵道:“你這小人終於來了!將此僚拿下!”
罵完,上去就是梆梆兩拳,打完後繼續罵道:“奸賊!昔日我以師禮待你,你豈能配得上?”
許攸被罵的還不了口,被制住後索性閉眼裝死。
時間回到五天前。
那時,王允已經順著臧霸等人要飯的路徑先一步抵達了淮浦縣。
臧霸一行數人狼狽的抵達淮浦縣,在抽籤之中,吳敦中了大獎,負責去陳家找臧霸口中的陳遠。
然後……
“伱這刁奴,狗眼看人低,若不去通報你家主人,將來死無葬身之地……什麼?我還沒說我是誰?你就說是東海故人!”
……
“你家大人呢?就你一個孺子,也能主事?”
“什麼?大人都不在?也罷,你家大人走之前可有交待些什麼?我等為你家大人做的事已經做完了,你家大人承諾給我等的是時候兌現了。”
“什麼?沒有?我等兄弟為你家大人出生入死,哼,你就不怕我去找朝廷派來的侍御史?你家大人在哪?”
“你還敢問我是什麼事?你既然不怕聽,我也不怕告訴你……”
陳應最初還以為是在沛國為相的父親或在廣陵郡為東陽長的長兄做過的事,但越聽越離譜。聽罷,只覺得自己的所做所為讓自家攤上了大事。
陳氏為一方豪族,陳應對於這些天小吏們在搜捕什麼還是清楚的。
往日能作為陳應主心骨的陳珪和陳登都不在,他只好先將吳敦請進屋,安撫住,回頭去請教他的母親。
陳母道:“他一人前來,毫不畏懼,必有賊人藏在暗處作為後援,此事瞞不住旁人。君子堂堂正正,你既是為小人所欺,與之無干,又有何懼?”
“而今官府通緝,當縛其入官府,不可使其久在家中!”
陳應得了母親的吩咐,馬上照做。
另一邊,臧霸見吳敦許久沒出來,心中已經萌生了退意。
待見到陳家有輛馬車匆忙駛出,他當即覺察到了不對勁,趕緊帶著剩下的人離開。
至於散佈訊息,先活下來再說吧!
臧霸此前見吳敦似乎在反省曾經的罪過,抽籤時他便做了手腳,而今拋棄起吳敦來,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