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
這哪裡是肉票,分明是祖宗。
祖宗都沒這麼難伺候。
“帶他去,帶他去!”中年漢子也到了崩潰的邊緣,不耐煩地吩咐道。
兩個婆娘一起把人扶下車,攙著他往路邊的田野走去。
直走到再也聽不見那邊的說話聲,青年才同意停下來,婆娘們協助他寬衣解帶,扶著他蹲下。
青年蹲在草叢中,悠然道:“我若真是個男人也不錯,方便起來會更方便。”
“……”兩個婆娘面面相覷,都有些哭笑不得,“小姐,你到底是講究還是不講究,一時雅緻到吹毛求疵,一時又這般粗魯。”
青年抬起頭,在月光的映照下衝兩人微微一笑,一雙丹鳳眼亮得勝過天上的繁星。
“該雅的時候雅,該俗的時候俗,這才叫真自在。”
沒錯,這個做了肉票還能隨心所欲氣人的青年,正是失蹤了兩天的謝南嘉。
大約是京城最近很安定,加上冊封大典的喜慶,讓她稍稍放鬆了警惕,因此當那幾個宮人來接她的時候,她一開始也是和盛青雲一樣沒有防備的。
等到坐著轎子出了府,發現行進的方向與皇宮相反,她方才覺察出不對勁,想要挑開轎簾喚流蘇和碧螺,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動彈不得。
她心裡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便穩住心神,大聲叫流蘇和碧螺。
一個內侍打扮的人從外面挑起簾子,湊到近前低聲告訴她,兩個丫頭已經被他們控制,想要丫頭活命,就不要聲張。
流蘇和碧螺雖是下人,卻是趙靖玉特意送給她的,且陪伴了她這麼長時間,她不能置她們的性命於不顧,只得暫且聽從對方的指令,一聲不響地被抬出了內城。
出了內城,那些人給她換了一輛馬車,又趁她不注意在馬車裡放了迷香,等她一覺醒來,便到了荒郊野外,躺在破爛的牛車上,被人妝扮成了男人的樣子。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她又惦記著流蘇和碧螺的安危,便放棄了向路人求救的念頭,任由這幫人把她帶著一路向北。
雖然失去了自由,也不清楚自己即將被帶去哪裡,但她並沒有感到恐慌,因為這幫人如此大費周章地把她騙出來,肯定不是為了要她的命,若是想要她的命,不用出城就動手了。
這時候的她,還不知道宋景行已經越獄,更不知道雲舒也失蹤了,她只是透過觀察太陽的方位,和這群綁匪的言行舉止,猜想他們的幕後主使極有可能是慕淵。
她上次和慕淵打過照面,不認為慕淵是個令人恐懼的對手,於是她就更加淡定起來,想要看看慕淵究竟意欲何為。
瞧這一路向北的架勢,他們應該是想把她帶回玉澤吧,玉澤離京城快馬加鞭也要半個月,假如他們一直趕著牛車走,怕是能走上兩三個月。
當然,他們也許是在等著和隨後而來的慕淵會合,慕淵來了之後,應該會改換馬車加速回國。
但不管怎樣,半個月的時間足夠她留下訊號給找過來的人,白天不能留,她就在晚上留,她相信,趙靖玉一定能猜到是慕淵綁走了她,並很快追上來的。
她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流蘇和碧螺的安危,還有自己那三個孃親,她們現在肯定急壞了。
至於男人們,總歸比女人要堅強冷靜,她相信,他們就算再著急也不會自亂陣腳的。
方便完,謝南嘉在兩個婆娘的攙扶下回到路邊,重新爬上牛車躺好。
這幫人看她總算安靜下來,便趕起車繼續上路。
牛車搖搖晃晃,謝南嘉睜著眼睛仰望星空,內心一片淡然,甚至還有閒情和自己打賭,賭第一個找到她的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