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嘉鼻子沒來由地酸了一下,淚水湧出來,模糊了雙眼。
她側過頭,騰出一隻手揉眼睛,突然看到旁邊有扇掛著紅燈籠的朱漆大門,門楣上的匾額氣勢磅礴地寫著四個大字:安尚書府!
跑了半天,他們早已迷了方向,沒想到竟然跑到了安尚書府的後門。
“趙靖玉!”她一激動,喊出了趙靖玉的全名,“你還能翻牆嗎,能的話咱們進去躲躲。”
趙靖玉頓住腳步,抬頭看看院牆的高度,默默在心裡掂量了一下,使出全部力氣,縱身一躍,雙手扒住了牆頭。
“只能跳這麼高了。”他喘息著說道。
兩人奮力爬上牆,“撲通撲通”跳進了院子。
沒想到院牆下面是一堆舊瓦,兩人砸在上面,瓦片發出一陣清脆的碎裂聲響,兩人站立不穩,雙雙跌倒在地,摔得齜牙咧嘴,卻只能咬緊牙關忍著。
院牆外的腳步聲清晰可聞,有人粗聲喊道:“人呢,人跑到哪裡去了?”
“不知道,追著追著就不見了。”
“怎麼可能,難道他們長翅膀飛了?”
“會不會躲誰家院子裡去了?”
“那就挨家挨戶搜!”
“不好吧,這條巷子住的都是朝中大員,咱們還是請示一下主子吧!”
“好,我去請示,你先在每家門口安排兩個人守著,前門也要守著,以防他們從前門出去。”
“知道了!”
“現在怎麼辦?”趙靖玉貼著謝南嘉的耳朵小聲問。
“走,去見安尚書。”謝南嘉說道,拉著他的手一瘸一拐地往前院摸去。
……
仙客樓是京城最奢豪華的酒樓,不光環境好酒菜貴,桌椅家俬,碗碟茶具用的全是最高規格,奢靡程度堪比皇宮。
而此刻,酒樓最大的房間裡,卻被砸得一片狼藉,宋景行雙眼通紅如同發怒的野獸,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生吞活吃了。
“廢物,通通都是廢物,幾百號人拿不下一個人,居然還有臉來見我?”
馮紹帶著一個大漢跪在佈滿碎瓷片的地面,戰戰兢兢磕頭認罪。
“屬下無能,屬下該死……”
“那就去死啊,有多遠死多遠,別在我這裡礙眼!”宋景行歇斯底里。
大漢與馮紹對視,一臉為難。
馮紹硬著頭皮道:“大公子先消消氣,林將軍說,目標就在勤政巷,只要大公子點頭,他們一定能把人找出來的。”
“你長沒長腦子,勤政巷住的都是什麼人你不知道?那是我點頭就能搜的嗎?你是嫌咱們暴露得不夠快是嗎?”宋景行啪.啪拍著桌子,一張臉黑成了鍋底。
馮紹怎麼著都是捱罵,索性閉了嘴,任由他罵。
跪在旁邊的林將軍想了想說道:“大公子息怒,大公子說得對,是屬下想得太簡單,要不然這樣吧,屬下增派人手,將明崗換成暗哨,把勤政巷前後左右全部監控起來,目標不可能永遠躲在別人家裡,只要他一出來,咱們立刻動手,大公子以為如何?”
宋景行還沉浸在任務失敗的憤怒中,沒好氣道:“你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如今你們已經打草驚蛇,蛇一旦歸洞,就不會再出門,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一定要把任務完成,目標不死,你們就提頭來見!”
“是,屬下遵命!”林將軍應是,起身退出房間。
宋景行重重嘆了口氣,起身走到窗前,撩起窗簾往樓下街面上看,經過方才的混亂,原本熙攘的街頭只剩下聞訊趕來的京都府衙和五城兵馬司的人在檢視現場,滿地的狼籍無聲地召示著那一場惡鬥是如何驚心動魄。
可是再驚心動魄又能怎樣,幾百人圍剿,還是讓趙靖玉給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