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趙靖玉的搗亂,宋景行在鎮國公府磨蹭了大半天也沒能見到謝南嘉,最終鬱郁而返。
錦屏縣主剛放出來沒幾天,因為偷看太子的事情再次被關進了佛堂。
這一回,連老夫人都對她有些失望了,親自將禁足的時間增加到了半個月。
謝南嘉對這結果很滿意,她雖然不怕跟小人鬥智鬥勇,卻特煩小人天天在眼皮子底下蹦噠浪費她的時間和精力,有那空閒,她還想多陪陪父母兒子呢!
再者來說,錦屏縣主被禁足,她的同夥就會孤立無援,對付起來也就簡單得多。
宋景行以前還能勉強說服自己為了鞏固地位接受一個冒牌貨,自從在國公府看到錦屏縣主鬧出那樣的笑話後,心裡像吞了蒼蠅似的,說不出的厭惡。
他是大周唯一的皇儲,天之嬌子,憑什麼要委屈求全,放著貌美如花聰慧過人的正牌縣主不娶,非要娶一個冒牌貨?
母后非說是不想讓天下臣民看他的笑話,可萬一冒牌貨進了宮,因為缺乏教養和學識鬧出大笑話,豈不是更丟人?
一時的笑話和一世的笑話相比,哪個更可取?
因此,下午一回到宮裡,他就立刻去坤寧宮面見孟皇后,將今日在國公府發生的事詳細講明,求母后重新考慮他的太子妃人選。
孟皇后本就對錦屏縣主在街上拋頭露面製造混亂的行為感到不滿,聽了兒子的講述,也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是不是錯了。
之前她想著和鎮國公府聯姻為的就是給太子多拉一個盟友,即便娶了那個冒牌的,大不了等太子坐穩了寶座就將她尋個錯處打入冷宮。
可如果冒牌縣主品行真的那樣欠缺,正如太子所擔憂的,恐怕還沒等打入冷宮就鬧出更大的醜聞,連累東宮成為全天下的笑料。
“以前是我考慮不周,既然那假的如此爛泥扶不上牆,咱們也不能閉著眼睛往家娶。”孟皇后說道,“明日我便親自去一趟國公府,無論如何也要讓國公府把真假縣主調換過來。”
“早知如此,母后頭一回召見國公夫人時,就該直接讓她們將真相告知天下,也省得反反覆覆的惹大眾猜疑。”宋景行說道,想著因為母親的思慮不周而浪費掉的時間,不免有些情緒。
“你是在抱怨我嗎?”孟皇后不悅道,“我並不認為自己做的有什麼錯,即便是現在,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還是不想你娶那個袖兒回來,你為她神魂顛倒,她又是那樣詭計多端,我怕你不是她的對手。”
“怎麼會,孩兒又不是傻子,如果連一個女人都應付不了,這些年的兵法謀略豈不是白學了。”宋景行道。
“你不要這麼自信,英雄難過美人關,古來多少帝王將相折在美人手裡,難道他們都沒學過兵法謀略嗎?”孟皇后道。
“但也不乏賢后。”宋景行道。
孟皇后嗤笑:“你覺得那丫頭能成賢后,她不奪了你的皇位就是好的。”
宋景行:“……”
“好了,這些都是後話,不管怎樣,先把人爭取過來再說,你對付不了她,還有母后在呢!”孟皇后道。
“可是,父皇不是不讓你找國公府麻煩嗎?”宋景行道。
“他不讓我乾的事多了,要是都聽他的,我這個皇后早就沒了。”孟皇后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他之所以壓著我們不讓我們打正牌縣主的主意,肯定是為了趙靖玉,說不定就是趙靖玉求他幫忙保國公府也未可知。”
宋景行一沾到和趙靖玉有關的事就恨得咬牙,躬身道:“既如此,還望母后快快行動,別讓趙靖玉捷足先登了。”
孟皇后也聽說外面有關趙靖玉和盛夫人互贈天絲錦和羊脂玉的傳言,點頭道:“明日是破五,有諸多忌諱,初六是你妹妹的生辰,初七人日節,要大宴群臣,因此最快也要初八了,我初八一早便去。”
皇后出行不是小事,初八的行程,提前三天就要知會各處打點出行事宜,這種事情沒法保密,尤其蘇錦城還在大內當差,因此初五當天就得到了訊息,晚上從宮裡回來,第一時間告知了父母親。
盛青雲頓時如臨大敵,慌忙拉著丈夫跑去和公公婆婆商議應對之策。
儘管皇后娘娘此行的目的並沒有洩露,但她又不傻,隨便一猜就能猜出對方的來意。
錦屏縣主先是在武安大將軍回京時當街引發騷亂,後又當著太子的面出了大丑,皇后娘娘自然不會坐視不管,此行多半是要退婚或者要求換人。
“皇后娘娘本來就對咱們家真假縣主的事頗有微詞,當初是出於皇室聲譽的顧慮選擇了將錯就錯,如今錦屏接連闖禍,她要換人也是情理之中,若她提出,我們除了答應還能怎麼辦?”老夫人還是堅決她一貫的主張,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無論如何不能與皇家逆著來。
盛青雲也是一貫的不贊成老夫人的主張,說一來袖兒不樂意進宮,二來錦屏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如果被太子退婚,壞了名聲,以後還有哪家會娶她?
老夫人道:“皇命大過天,容不得誰樂意不樂意,至於錦屏,她落得如此下場都是自找的,怪不得旁人。”
“可這麼一來,等於同時毀了兩個孩子的前程。”老國公疼惜孫女,對妻子的話感到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