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費吹灰之力剝離楊平凡的大權,世家們興奮異常,接下來就是下山摘桃子的時候了,王家,謝家,桓家等,紛紛派出自家子弟,跟隨琅琊王司馬睿進入新軍中,準備全面接管。
仗著司馬遹的撐腰,世家子弟們一來就開始搶班奪權,主將司馬睿也偏袒世家子弟們,打壓楊平凡提拔上來的寒門子弟軍官,搞得新軍人心惶惶。
駐守太原的劉曜聽說到這個情況,趁勢出擊,晉軍立足未穩,內部又是一片混亂,竟然被劉曜擊敗,被逐出幷州,然後劉曜又放出風聲,說匈奴只服安國公,琅琊王就是個繡花枕頭,不足為慮。
楊平凡之前上過奏摺說下匈奴劉家勢力已經大損,可以一鼓而下,現在戰力卻如此之強,分明就是楊平凡假意掩飾匈奴實力,給自己繼續把控軍權的藉口!
琅琊王和眾世家子弟為了掩飾自己打敗仗,一番商量後出這個結論,立馬飛鴿傳書告訴司馬遹,司馬遹只回了一句話,“攘外必先安內。”
洛陽方面同時飛書斥責劉淵,說好的投降呢怎麼又反了?
卻不知道劉淵老奸巨猾,聽說劉曜竟然一戰將晉軍逐出幷州,稍一分析就知道晉軍的靈魂人物是楊平凡,眼下此人已經回洛陽,且被奪權軟禁起來,立馬精神抖擻,病也好了,重新稱帝,直接自稱劉備後裔,國號為漢,讓劉曜兵出幷州,再次逐鹿中原。
劉淵稱帝,高興了一堆匈奴貴族,唯獨某些人不高興,比如謀臣靳準。
之前策劃廢除帝號,向洛陽投降,都是他一手操辦,雖然楊平凡對於沒法一鼓作氣殲滅匈奴勢力感到不爽,但看在怎麼說也算爭取了和平的份上,還是送給靳準一百支長短槍和足額彈藥當禮物,楊平凡為了穩住他,還許下承諾,事成之後就封他為萬戶侯,但這一切並沒有報給洛陽。
靳準作為匈奴中少有的熟悉漢文化的謀士,甫一接觸到楊平凡送來的火器,就知道和晉軍打必敗無疑,而劉淵稱帝后,匈奴貴族們對他虎視眈眈,幾次三番要追究他之前鼓動投降之罪。
一方面是隨時可能被清算祭旗,另一方面中原腹地花花世界的萬戶侯,靳準覺得,自己有必要為了匈奴,而做點什麼。
劉淵畢竟年紀大了,又要在床上征伐靳家二女,體力不支,因此稱帝后大部分事務交給太子劉和處理。
靳準先是入宮密見兩個女兒,說,“大臣們現在正私下密謀,想廢掉皇上,立太子為帝。靳家先前與四王子親密無間,若是太子得逞,我們靳家會被殺得一個不剩,你們倆一定要趁間說服陛下早下手。”
兩女一聽,大驚失色,便在此後的幾天晚上,與劉淵雲雨之時,頻頻吹動枕邊風,哭訴太子即將造反,自己命在旦夕。
與此同時,靳準還找到劉聰之子劉粲,慫恿他一起誣陷太子劉和獨斷專行,意圖將老父親趕下來。
劉淵被而二女頻繁索取,只能靠方士之藥苦苦支撐,早已沒有往日的機變,聽到美人的哭訴,再加上最親密謀士和孫子的告發,立刻指示靳準進行調查。
於是靳準立刻帶人逮捕了十多位正在京中的匈奴貴族,這些人都是太子一派,主張攻晉,是態度強硬的死硬分子,靳準把他們吊掛於半空,施展各種酷刑,逼他們招出太子意圖謀反的“事實”。
貴族們嘴巴強硬,身子卻很真實,經受不住拷打,屈打成招,劉淵看到供詞大怒,立馬廢了劉和,自己重新親政。
解決了太子,劉淵表面大權在握,實際上荒耽酒色,遊宴後宮,軍國之事一決於靳準。
靳準大權在手,封從弟明為車騎將軍,侄子康為衛將軍,掌握了離石城的軍事權。
等到這一切都做完了,靳準發動了政變,帶領親兵闖入後宮,把劉淵殺死在自家兩個女兒的床上,跟著縱兵四出,將在離石城的所有劉氏皇族,不管男女老少,全斬與東市。
解決了離石劉氏後,靳準為了表現自己的誠意,讓人把東海王逃出洛陽時裹挾的傳國玉璽送回洛陽。
離石城的劇變傳到太原,此時的劉曜已經被封為中山王,都督中外諸軍事,聞靳準叛亂,親自率領軍隊由太原,半路上遇到了從離石出逃的太保呼延晏與太傅朱紀,他們說現在匈奴內部群龍無首,一片混亂,勸劉曜稱尊號,重新凝聚族人。
劉曜遂即帝位,然後繼續北上,包圍離石城。
靳準急忙向晉朝求援,此時晉軍中已是司馬睿掌權,根本不知道靳準這號人,擺出一副笑看狗咬狗的模樣。
孤立無援,在能征善戰的劉曜攻勢下,離石城被破,劉曜破城後,斬靳準全族於城牆下。
——
晉軍,中軍大營前,劉琨昂然跪著,面不改色,他要面見主帥,替被無故解職的寒門軍官討個公道,可是跪了一個時辰,還沒有得到琅琊王的召見。
這個耿直的將軍哪裡知道,洛陽已經下了命令,他們這些被楊平凡提拔起來的軍官,已經屬於“安內”的物件了。
身後傳來腳步聲,伴隨著沉重的呼吸,忽然劉琨感覺到一股殺氣的逼近,他下意識的一偏肩膀,一根堅硬的木棍劈在了他的肩膀上,疼得他牙關緊咬,緊接著又是另外一根木棍從斜刺裡捅過來,速度極快,角度刁鑽。
劉琨雖然自小練武,但畢竟已經跪了一個時辰,血脈不行,身子僵硬,根本發揮不出平時的實力,焉有不中招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