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雙方戰鬥就要一觸即發,張賓氣喘吁吁,騎著戰馬,拿著太子的手令到了,讓兩邊的首腦入宮面見自己。
一邊是司馬和劉琨手下的大小軍官,另一邊是石虎和他的羯人軍官,雙方在司馬遹面前各站左右一排,空氣中瀰漫著如同實質的殺氣,相互之間的眼神都對方紮了個千瘡百孔。
“說說吧,是怎麼回事?”
兩邊各自把過程都說了一遍,司馬遹揉著太陽,表有些不悅,“王叔,本宮是讓你整頓洛陽秩序,你怎麼管到自己人頭上了?”
司馬一拱手,“下,羯兵胡作非為,所做之事甚至比亂兵猶有過之,不整治他們,何談平定洛陽?”
幾個顫顫巍巍、衣著華麗的老人也先後出列,透過報號,楊平凡知道這就是幾個世家的族長,他們中幾個,包括後代,在原本時空,衣冠南渡之後,在南朝時期都建立了一份赫赫有名的功績。
此時這些族長們涕淚交下,委屈地訴說了羯兵的非人行徑,事實上除了王家謝家桓家外宅邸圍牆厚實扛住外,其他家族都不同程度遭到羯兵荼毒因此憤恨無比。
“那是本宮許的。”
司馬遹等世家族長們哭訴完,突然語出驚人,全場皆驚。
“什麼?”
司馬遹盯著司馬,緩緩開口道:“夜襲齊王大軍乃是羯軍,攻城先鋒也是羯軍,現在在追擊東海王和河間王,拼死準備救回父皇的也是羯軍,本宮總要犒賞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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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虎聞言,站出一步,上的鎧甲嘩啦作響,羯兵原本不許穿盔甲的,石虎卻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一鎖子甲,上面還沾著乾涸的血跡,搭配他的魁梧材,顯得更加凶神惡煞。
“太子,石虎有話說,俺是個粗人,不懂什麼條條道道,就直說吧,羯人從趙國舊地隨同太子起兵,為太子打生打死,到頭來卻被你們殺了這麼多人,請太子做個評判,是給羯人一個公道,還是認為羯人做錯了,如果覺得俺們做錯了,那這兩百多個人頭,俺們也認了,那俺馬上帶人回老家,繼續放牧,司馬家待我族人不薄,這次起兵,就當報答了。”
石虎站在大中央,聲音洪亮,震得眾人耳朵嗡嗡作響,他話音落下,大中一片安靜,大家心中都是一個心思:這是要攤牌了啊。
“羯人沒有錯,”
司馬遹道:“這樣吧,王叔你把標兵營裡殺人的都交出來,國府出錢,撫卹各家損失,被誤殺的羯兵各賠償金十兩,晉升一爵,羯軍駐左城,漢軍駐右城,互不干涉,互不同屬,各自約束部下,不得再胡作非為,這事就這麼算了。”
司馬揚聲道:“下,這不妥……”
話沒說完便被司馬遹打斷,“王叔,管好你的人,無論羯人漢人,都是大晉的子民,本宮不能偏袒一方,寒了另一方的心,行了,都退下吧。”
石虎帶著得意洋洋的神態,帶人下去了,只剩下在場的人大眼瞪小眼。
出了宮,司馬錶蕭瑟,埋怨道:“洗馬大人,你方才怎麼一聲不吭?”
楊平凡頭也沒回,“王爺,下變了,皇家兇險,他更信任毫無根基的羯人,我說了也沒用。”
司馬聞言,楞在原地,心中百味陳雜。
兩百個人的殘肢斷臂放在羯軍大營裡,婦女們哭聲震天,一個個羯兵手持武器,怨氣沖天,就等著標兵營的交代。
另一邊,司馬的格根本無法做到交出自己的人,這些武林豪傑和他意氣相向,根本不忍心出賣他們,甚至萌生了要帶著人連夜跑回封地的打算,最後豪傑們和劉琨標兵營知道這件事,主動站了出來。
“王爺,一人做事一人當,人是我們殺的,就由我們來承擔後果吧!王爺不能走,千萬不能走,眼下一番混戰,關中兵力空虛,各地藩王擁兵自重,太子邊只有王爺和羯人,若是王爺走了,太子落入羯人掌控之中,中樞之地,遍地腥羶,大晉的江山,不堪設想。”
張澤苦口婆心地向司馬勸道,然後昂首闊步,向羯營方向走去,夕陽斜照在一片斷壁殘垣上,發白的野草微微搖曳,呼嘯的冷風吹過宮城,吹過狼藉的街道,吹過整片洛陽城,彷彿在吟唱一曲輓歌。
楊平凡看著這些準備赴死的豪傑們,心中一動,對著劉琨道,“你去把他們先攔下來,我想辦法。”
劉琨看著楊平凡一臉不可置信,楊平凡卻不解釋,帶著張賓,縱馬朝世家所在的坊區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