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冏的糧草幾乎全被毀,軍馬受驚四處逃散,損失慘重,心中堵了一口氣,沒想到手下爭氣,慕容皝居然把始作俑者淮南王活捉了,因此決心好好折磨這個給自己造成重大損失的侄子,連夜就開始動手。
只見司馬允全身被剝光,懸吊在大帳正中,鞭刑已經用過一輪,渾身傷痕累累,眼神卻依舊桀驁不馴,盯著司馬冏臭罵,“你不思匡扶宗師,反而與朝中妖孽沆瀣一氣,對得起司馬家嗎?”
司馬冏面對臭罵卻不以為意,拿著一把小刀在他身邊比劃:“罵,儘管罵,本王等下先把你身上的皮慢慢剝下來,放心,你不會死的,我這裡有御醫;久聞侄兒風流瀟灑,詩酒劍美色諳熟無比,所以剝完皮之前,叔父會讓侄兒享受一下美色。”
司馬冏陰笑一下,拍了一下司馬允的屁股,讓他全身發緊,跟著瞪大眼睛,滿是憤怒和恐懼。
因為司馬冏拍拍手,一個長著稀疏黃毛的胡人壯漢走進來,一雙手彷彿粗糲的沙包,全身上下只在腰間圍了一塊粗布,高高聳起,像一根菸囪一樣。
“他會幫侄兒開發一下後面,然後我會把一根鐵棍塞進去,把你裝進鐵籠子裡,放在馬車上一路送進洛陽遊街,最後讓陛下來決定你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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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伏擊,突襲的三千齊軍都被包了餃子,主將斃命,除了部分被殺之外,其他全部在太子的名號下投降了,司馬遹很是興奮,親自檢視俘虜,當得知大部分是被石勒率領的羯人騎兵所殺時,更是開心,下令重賞,陪在身邊的石蘭開心得眉眼都彎了起來,
至於下面人回報說羯人濫殺,齊軍投降之後還不放過,是劉琨帶人阻止的事,則被他自動忽略了。
“啟稟殿下,中軍校尉劉琨求見。”
劉琨在大帳外面來回逡巡,不時抬頭望向西面,半邊天逐漸通紅,他的表情也逐漸焦躁,張小銘、李東來、石勒、張賓諸人也相繼趕到,兩刻鐘後,才聽到太子升帳。
帳內燃起牛油大燭,照得如同白晝,司馬遹坐在虎皮大座上,“諸卿,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稟殿下,細作回報,齊王大營失火,且越燒越烈,有燎原之勢,齊軍已大亂,臣肯請殿下下令,讓末將率一軍突擊齊軍,定能將司馬冏一戰擊潰。”
司馬遹表情有些凝固,他才想起來,之前楊平凡建議偷襲齊王大營,他一開始是拒絕的,後來淮南王也一同建議,他才同意淮南王帶領本部人馬過去,沒想到居然成了。”
“這個,夜色昏暗,士兵不辨東西,夜戰風險,將軍可有考慮?”
劉琨不意司馬遹說出這樣的話,一時語塞,“這個……細作回報,齊軍確實已經大亂……”
“將軍,你要明白,我軍兵馬只有三萬餘人,萬萬經不起挫折,司馬冏輸幾次都沒關係,我們輸一次就徹底輸了,必須慎重,今晚伏擊了齊王一鑣人馬,已是大勝,楊卿和淮南王焚燒齊軍大營,已經立下大功,你帶一鑣人馬,去接應他們就是了,萬萬不可主動出擊齊軍。”
“殿下,機不可失,今晚不出擊,齊軍筋骨不傷,與洛陽城內守軍結成一處,後續攻城怕是大大不妙。”
張小銘心中火起,來的路上,風中都能傳來混亂的喊叫聲,沒想到司馬遹居然膽小成這樣。”
一旁的張賓忍不住開口道,“殿下,齊王司馬冏為人貪鄙自愎,斷沒有如此亂中取勝的魄力和膽略,張大人和劉大人說得對,此時出擊,定能重創齊軍,給賈后亂黨一記重創,同時,也能提振我軍軍心,伏擊偷營的齊軍只是小勝,若是能一舉重創齊王,殿下必定揚威天下,響應殿下清君側的人會更多。”
司馬遹沉吟一下,看向石勒,“石將軍,你的意思呢?”
“羯人就是殿下的一條狗,殿下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別無二話。”
石勒甕聲甕氣地回答,讓司馬遹眉眼揚起,“行吧,就讓前軍將軍石勒領本部一萬人出擊,務必一擊成功,克敵制勝。還有沒有其他事,沒有的話就退下吧。”
劉琨張了張嘴,卻還是沒有說話,搖搖頭走了出去,他本以為既然是自己來報,應該是自己出擊才對,卻沒想……
今晚註定是司馬冏的囧日,拿到淮南王之後,決定好好折磨他,發洩心中的怒火,誰知剛進行第一個節目,第二個還沒開始,一個黑乎乎圓滾滾的東西就被人扔進帳篷,還沒等軍帳裡的人看個仔細,一陣刺眼的白光頓時閃瞎了他的狗眼。
噼啪的奇怪聲響,慘呼聲,東西碰倒地的聲音,重物落地的沉悶噗通聲,亂七八糟響了一陣後,齊王感覺有人粗暴地拉起自己,一隻手像鐵鉗子一樣卡住自己的脖子,呼喝聲,兵器碰撞聲,各種吆喝聲絡繹不絕,最後只有呼呼的風聲了。
司馬冏不止一次喊出來,回答他的只有收緊的鐵鉗子,讓他最後連呼吸都困難,話都說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