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米的高空,各種手舞足蹈的人體,亂七八糟的雜物和飛機殘骸,化成了一陣死亡之雨,紛紛灑灑,楊平凡和李東來也在高速墜落,李東來已經昏過去了,高空失壓和缺氧,誰都頂不住,也就只有楊平凡這種解鎖基因後的變態體質才能維持清醒。
他在空中展開自己的翅膀,穩住身形,接住李東來,開始緩慢降落,十幾分鍾後最終落到一片茂密的針葉林中。
冬日的西伯利亞,即使是白天,氣溫也降到了零下四十多度,楊平凡還好,全基因解鎖帶來的好處之一,就是讓他能夠在各種極端環境下都能生存,但李東來就不行了,凡夫肉體,落到地上的時候已經被凍僵了,臉色發青,看樣子再不採取措施就要掛了。
楊平凡四處亂竄,還真給他找到一個地方,他靈敏的嗅覺發現一個散發著騷氣的樹洞,扒開密封層一看,居然有一隻黑瞎子在冬眠,他二話不說,馬上把黑瞎子揪出來,然後把李東來丟進去。
黑瞎子在睡夢中被人扔出溫暖的樹洞,,馬上被凍醒,嗷嗷叫著向楊平凡撲來……
寒流在林間呼嘯,捲起漫天的白毛風,整個天地彷彿被凍結一般,但在叢林的某個角落裡,卻出現一幕極其違和的畫面。
楊平凡蹲在一顆需要數人才能合抱的大樹下,只穿著一件冬衣,視零下幾十度的嚴寒如無物,專心致志地翻烤著面前的熊掌,在他面前,一堆篝火正燒得嗶啵作響。
大樹下半部開了一個半人高的樹洞,李東來披著整張的熊皮,充滿狂野的氣息。
熊皮是整張剝下來的,上面還殘留著大片的血跡,血腥味和野獸的臊味,以及尿騷、味,混合成一股堪比生化毒氣一樣的味道,李東來卻恍如未覺,死死把自己裹緊,饒是如此,他仍然止不住瑟瑟發抖,整個身子還拼命往前傾。
楊平凡瞥了他一眼,“控制好距離,不要等下讓火苗把你的熊皮大衣給點了,想再找一個黑瞎子可沒那麼簡單。我說真有那麼冷嘛,用得著這樣?”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是個怪胎變態,其實我也不是那麼怕冷,怎麼說也是訓練過的,主要是餓啊,飢寒交迫,不哆嗦不行。”
“那可要再等等,天氣冷,熊掌沒那麼快熟。”
黑瞎子不出意外成了楊平凡的戰利品,被剝皮抽筋,熊皮剝下來給了李東來保暖。因為兩個人從天上掉下來的時候除了貼身衣物,其他所有東西都不見了,楊平凡是徒手處理黑瞎子的,整個過程非常少兒不宜。
然後他們遇到了最大的問題生火。
在這零下四十多度的天氣了,鑽木取火根本不頂用,楊平凡搓了一個多小時,愣是連黑煙都沒搓出來,最後還是悠悠轉醒的李東來給了個建議,用楊平凡的爪子撓硬石頭,濺出火星,說不定更有用。
楊平凡想起方才的恐怖場景,問道:“你知不知道這飛機到底是怎麼回事?”
“出事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就暈過去了,你把當時的情況給我說說。”
聽完楊平凡的描述,李東來皺著眉頭,臉上陰晴不定,良久才道,“這是被防空導彈命中了。”
“這怎麼可能——這裡又不是烏克蘭,又不是南海,這是俄羅斯的西伯利亞啊,毛子再怎麼發瘋也不可能把自家的客機打下來吧,幾十條人命啊!”
楊平凡聽了李東來的結論,差點蹦起來,打下客機,這麼瘋狂的事也敢做?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不要忘了基輔郊外的雌鹿,還有過去幾年那些莫名其妙墜毀的飛機,只要給得起錢,打下一架客機算什麼?
我曾經作為外派軍官,和俄軍深入交流過,他們的待遇,不提也罷,什麼給我二十年,還你一個新俄羅斯,不過是一個安慰的口號而已。
事實上自蘇聯解體,這個北方鄰居就一直在衰落,只不過被它這幾年對外拳打腳踢的表象掩蓋而已,二十年前人口一億多,二十年後不僅沒增加還減少了幾百萬,內部早就千瘡百孔了。
當年一火車皮輕工業品就可以換一輛坦克,現在只要給得起價格,打一架客機算什麼,更別說這裡是西伯利亞,是遠東,這裡的行政區早就跟我們古代王朝的藩王沒什麼兩樣了,只要不獨立,按時繳稅,莫斯科也得給面子。”
楊平凡愣愣地說不出話,他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黑幕,心情很是複雜,默默將熊掌分成兩份,一份遞給李東來,問道,“這又是什麼目的,難不成還是針對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