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少爺慵懶地翻翻身,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從鼻腔發出“嗯?”的一聲。
“今晚上,顧家那邊給德興樓送去了東西,我把東西截下來了。”說到後面,男子聲音是止不住地顫抖,似乎有點雀躍,又有點害怕。
“拿來給我看看,是些什麼寶貴東西?”
男子上前,小心翼翼地開啟了蓋子,頓時,一股肉香帶著清香的藥材芳香便傳透了整間屋子,男子肚子不爭氣地鳴叫了一聲。
男子驚慌地看了眼自家主子,發現他沒怪罪下來,才鬆了一口氣。
仔細看,會發現,這名男子便是鳳幽的車伕,臉上被鞭子抽打的痕跡還沒散去,看上去有些可憐,又有點猙獰。
那躺在貴妃椅上的慵懶男子,便是鳳幽了。
鳳幽撈了撈裡面的肉,問道:“這是什麼?”
“回少爺,是兔肉。”
“嗤。”鳳幽頓時失去了興趣,索性扔下了勺子,擦了擦手絹,重新躺回椅子上,雙眼享受地閉起來,鼻子裡還間或哼出了樓下的曲子。
半晌,他才幽幽地說了一句:“果然是山野漢子,就這樣的貨色也敢給冶吃,上不得檯面的傢伙。”
車伕表面不動聲色,實際內心瑟瑟發抖,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
果然,下一刻,鳳幽炮火對準他:“不是讓你給他們點顏色瞧瞧?怎麼到現在還有時間搞這搞那的?過得也太安逸了吧?”語氣雖然沒怎麼樣,但長期在他身邊的車伕早已知他家少爺脾氣就像天氣
,說變就變,這語氣聽起來沒啥,實際上飽含著對他的不滿。
車伕立刻跪了下來,道:“請少爺責罰!今天下午那女人沒出來過一次,我還沒找到機會下手。請少爺再給我一天時間,我會好好表現的。”
鳳幽不說話,等到車伕的雙腳已經麻痺沒有了知覺,額頭間是冷汗的時候,才聽到“特赦”的聲音:“退下吧。”
車伕拖著兩條沒有任何知覺的腿走路,不敢有一絲狼狽的體現。剛才,就只是少爺的一點點小懲罰而已,如果接下來的事情再不做好,他就要……如此一想,車伕的眼神變得堅定,透露出一絲邪惡的神思。
夏亭這些天一直覺得很奇怪,她只要走出去,不管走到哪裡,哪裡就會發生不好的事情。比如說,她在街上走得好好的,突然後面來一輛牛車,竟然會把她前面的攤子撞得稀巴爛,她自己毫髮無損。大家都說她幸運值滿滿的。
她去為大哥抓藥的時候,她買的那份藥剛好是最後一份,後面的客人也剛好需要這一味藥,她還是很幸運。
只是,漸漸的,這“幸運”變質了,對他人來說,簡直就是噩夢。大夥兒從一開始的讚揚,變成後面的詆譭她的名聲,什麼“掃把星”之類的,更有一種說法是,她的好運氣,都是靠吸取他人的運氣而得來的。
後面,如果夏亭在的地方,很多人都會避開。有的甚至不賣她東西……
夏亭覺得,她被狠狠地針對了。而且,這事情的背後,絕對有人在操縱,一隻很大的手……
在她暫時沒辦法證明自己清白的情況下,她只好不出門了。出門採購的事情交給了顧,她就留在後院幫忙串串串好了,還能陪陪大哥呢。
“阿亭,鎮上那些人的話,你別聽進去。大哥知道你是個好的,絕不是他們想的那種人。”顧霖雖然每天都在床上,大門不邁。但他還是從顧的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夏亭不斷告知自己,安慰自己,但她自己沒發現,她這些天,眉頭都是緊緊皺著的。
夏亭感激地笑了笑。這句話很重要,有時候流言蜚語聽多了,自己也就信了,儘管是當事人。老實話,的確她來了這之後,顧家好像也多了很多麻煩事,大娘和大哥都受傷了……
難道,她真的那麼克人麼?
“啊!我的肚子好痛啊!!好痛啊!”
“哇!來人啊,顧家麻辣燙吃死人啦!”
突然之間,前堂那發出一陣“哐啷”的聲音,隨即就有人哀痛的聲音、呼救的聲音……
“怎麼了?”夏亭擔心得很,看見顧霖也擔心地望著前方,不忘安慰道:“大哥,你先彆著急,我去前面看看怎麼回事。我害怕二哥一個人顧不來。”
顧霖知道自己的情況還不能下床,只能囑咐道:“你可別逞強,解決不了的事情先讓二娃擔著,你別衝上去。”
不知道為什麼,顧霖這次,心裡總有點不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