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在外地做官,魏瑾之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事情,甚至還經歷過生死。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都能做到面不改色,也能做到迅速恢復冷靜,但魏逸文說的事情,真的把他嚇到了。如果這事是真的,那就是滅九族的禍事,這讓他一時半會沒法恢復平靜。
魏逸文沒有再繼續說,他等魏瑾之恢復冷靜。
過了一會兒,魏瑾之終於平靜了些。
“你有證據嗎?”
魏逸文搖了搖頭說:“沒有,這一切都是我的猜測,但我母親的死,我有證人。”
魏瑾之又問道:“證人是誰?”
“老夫人他們並不知道何太醫有一個藥童。當年何太醫師徒倆出事後,他的藥童連夜離開了鹹京城,他那裡有何太醫當年給我母親開的藥方。只要拿到藥方,就能知道我母親是怎麼死的。”
魏瑾之很想否認魏逸文的話,但他心裡清楚魏逸文暗中調查了這麼多年,不可能一點證據都沒有查到。他既然說找到了證人,那肯定是找到了。
“何太醫的藥童現在在哪?”
“二叔,我暫時不能告訴您,我也暫時不能去找他,不然會害死他們一家人。”
“害死他一家人?”
“二叔,我母親的死是廢太子和晉王的人的陰謀,她活著阻礙了薛氏進魏國公府,只有她死了,薛氏才能進魏國公府。那麼,當年何太醫師徒倆應當死於廢太子的人手中。”魏逸文也很想去找王藥,查明他母親當年真正的死因,但他不能衝動去找他,不然會打草驚蛇,讓廢太子的人得知王藥的存在。
“如果讓廢太子的人得知何太醫身邊還有一個藥童活著,您覺得他們會放過他一家人嗎?”
不會。
魏瑾之沉默了。
“至於魏逸寧兄妹是不是我們魏家人,我想您心裡有了答案,不是嗎?”
魏瑾之很想說天下之大,長得相似的人很多,魏逸寧長得幾分像當今陛下並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但他卻說不出口。
“二叔,我不知道老夫人為何要幫廢太子的人,但我知道老夫人這是在拿魏家九族在冒險。”魏逸文語氣陡然變得冷厲,“一旦魏逸寧的事情被當今陛下知道,我們魏家會有什麼下場,二叔您應該清楚。”
魏瑾之再清楚不過。
當年廢太子和晉王跟當今聖上是死對頭。那個時候,太子還沒有被廢,跟晉王聯手對付當今陛下,三番五次地要置當皇上於死地,還陷害聖上謀反,卻不想被陛下提早發現。
之後,太子和晉王逼宮謀反。先帝下旨廢了太子和晉王,把他們軟禁在自己的府邸。沒過多久廢太子和晉王再次造反,還要殺了皇上。
當今陛下只好殺了廢太子和晉王,還有他們的家人。
廢太子和晉王活著的時候,與聖上不死不休。他們還殺過陛下的兒子,皇上對他們恨之入骨,不然也會殺了他們滿門。如果讓皇上知道廢太子還有一個兒子活著,並且在魏國公府,一定會震怒,滅魏國公府九族。
“你應該還知道些什麼。”魏瑾之已經恢復冷靜,知道魏逸文來找他,不會只說這兩件事情,應該還有別的事情。
“二叔,我和八弟猜測廢太子的人會接近你,讓你為他們所用……”
魏逸文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魏瑾之打斷,他挑眉詫異地問道:“你剛才說你和八弟,舟哥兒,這裡面還有舟哥兒的事情?”
“八弟認識當年何太醫身邊的那個藥童的外甥,我找了八弟,想請八弟介紹我們認識,但八弟說一旦我去找那個藥童,會害死他一家人。”
魏瑾之聽得雲裡霧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舟哥兒又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
魏逸文把他之前跟魏雲舟的談話,詳細地告訴了魏瑾之。
魏瑾之聽完後,直接驚得愣住,半天說不出話來。
呆愣了半晌,魏瑾之這才回過神來,張口結舌地說道:“舟哥兒他……他……他……”這孩子未免太過聰慧。
“八弟比我們想的還要聰慧過人。”八弟懷疑魏逸寧的身份,只是因為老夫人對他太過偏愛。這是府裡司空見慣的事情,但八弟卻敏銳地看出不一樣的東西。這份機警,真是太驚人了。“不能把他當做普通小孩對待。”
魏瑾之微微蹙眉,神色有些擔憂地說道:“慧極必傷,太過聰慧並不是什麼好事。”
“二叔,八弟會藏拙,除了你我知道八弟太過聰慧,別人並不知道。”八弟可不僅僅聰明,還非常有心眼,他會保護好自己。“二叔,八弟是信任我們倆,才跟我們說他的猜測。”
被小侄子這麼信任,魏瑾之當然高興,但他方才聽到的那些事情實在是讓他無法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