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造訪的白衣裳的女子,二人再熟悉不過了,可不就是樊萱?只不過她如今不在紫霞宗,怎麼到清風谷上來了?
聽徐懷谷問她,樊萱便答道:“我師父說有件重要的東西要給你,派別人給你不放心,因此特地讓我來走一趟。”
想必應該就是上次談買賣的東西了,徐懷谷點了點頭,在二人身邊坐下。樊萱便拿出一隻鐲子和一封信,遞給徐懷谷,道:“就是這兩件東西。”
徐懷谷接過,放在手中端詳。那鐲子是白銀鑲玉的,一件上好的儲物法寶,拿在手裡沉甸甸的,裡頭應該有不少東西;另外那封信上則是寫了“徐懷谷親啟”幾個硃砂紅字,封泥完好如初。
徐懷谷收下鐲子和信,笑道:“麻煩你了。”
樊萱搖頭道:“師父所囑,不敢不遵。”
徐懷谷點點頭,樊萱便站起身,說道:“既然東西都帶到了,那我就即刻回山門去了。”
餘芹忙站起身,笑著拽住她的手,道:“來都來了,這麼急著走做什麼?好歹在這裡住幾天,大家相聚,也熱鬧些。”
樊萱婉拒道:“餘道友的心意我領了,然而紫霞宗最近事務繁多,恕我不能久留,還得趕緊走了。”
餘芹笑道:“上回我們去紫霞宗,你師父都好說歹說讓我們留下了幾天,如今你這麼急著走,是不是嫌我們這太簡陋了?沒有殿宇廂房給你住?”
樊萱忙解釋道:“餘道友說笑了,樊某不是那樣的人。我輩道家修士,清修過苦日子是常有的事。只不過上次二位前去敝宗,乃是客人,因此師父安排了最好的住處,平日裡我的住處也與這裡差不多,又哪裡會嫌棄呢?”
原來是個不太能開得起玩笑的。餘芹笑笑,道:“不嫌棄那就留下,住幾天再走。”
樊萱蹙眉,道:“不是樊某不知好歹,不願意領情,只是……”
她頓了頓,才垂下雙眼,繼續說道:“只是如今妖族日夜北上,攻城掠地,距離敝宗也只有兩三百里地了,估計再不過十來日的光景,就要打上山了。此乃宗門存亡之大事,我必須得回去。”
餘芹這才不好勸了,徐懷谷問她道:“你這次過來,你師父就沒和你說些別的?沒別的話要帶給我?”
樊萱搖了搖頭,道:“就這兩件東西。”
徐懷谷拆開信,大致瞥了兩眼,故作恍然似的點了點頭,道:“樊萱,恐怕你一時半會是回不去了。”
“為何?”
“你師父在信上說了,要向我借一件東西用。然而那件東西已經被我留在扶搖宗了,現如今她要起來,我還得送信去扶搖宗,讓人把那東西帶過來,可能要個幾天的樣子。”
樊萱半信半疑地看了眼徐懷谷,問道:“要幾天?”
“我就算今夜就送傳信飛劍過去,起碼也得五日後才有人把東西送過來。”
“五日……”樊萱沉吟片刻,“五日倒也還來得及。”
“所以說,你就在清風谷上住個五六日,到時候等徐懷谷把東西也拿到手了,你再回宗去。”餘芹抓著她的手,把她領坐下,笑道,“豈不是兩不誤?”
樊萱皺了皺眉,還想說些什麼,徐懷谷便笑道:“你就安心住下吧,你師父那邊我會傳信給她,說我留你在此住幾天,不妨事。”
“那也好,那我就留幾天吧。”
餘芹笑著點了點頭,道:“明日我帶你在清風谷逛一逛。”
樊萱點點頭。
她自然是被矇在鼓裡的,哪裡知道徐懷谷與她師父所談的買賣,就是她自己?雖說慕容狄也是一片好心,然而就以送東西為由將樊萱打發到了清風谷上來,卻未免有些失於草率。
徐懷谷低頭看向樊萱,只見她與餘芹說笑著,渾然不知一切。她方才從紫霞宗而來,與她師父便已是訣別了。既然到了徐懷谷這邊,不論是以何理由留下她,她也回不去了。慕容狄就不多叮囑幾句?當真就如此絕情,做戲做得這麼真,一些惻隱之心也沒有?
徐懷谷又看了幾眼慕容狄給他的那封信,那信上只說要徐懷谷照顧好她,再就是等樊萱八境之後,再把鐲子給她,屆時她便會知道一切了。除此之外,再無別話。徐懷谷不禁有些皺眉,再問了她一遍道:“你師父當真就沒和你再說些別的?”
樊萱愣了愣,答道:“沒有。怎麼,那信上遺漏了什麼不成?要不我回去再問師父一趟?”
“沒有,我就問問而已。”徐懷谷搖了搖頭,問她道,“你就不好奇,你師父與我到底做了什麼買賣?”
“師父與你做的買賣,若是想讓我知道,自然已經告訴我了。她不想讓我知道,我就是問你,你也不會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