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徐懷谷還是餘芹,雖然早就想見到對方,但是都沒有料想到這場見面會如此倉促。
徐懷谷不禁在心中暗暗懊惱,自己早就該想到的,餘芹也是扶搖宗的弟子,本就有可能會代表扶搖宗出席,當初若是提前問過林倉央,也不會這樣了。
徐懷谷看見了餘芹,首先是驚訝,其次便是歡喜。許久不見,自從上次扶搖宗一別,也有兩年半快三年了,徐懷谷記得清清楚楚。
更何況這分離之中,徐懷谷歷經一次生死,卻得幸死而復生,大起大伏之下,二人的感情也是愈發顯得珍貴。
此時一看見了她,徐懷谷只想衝上去與她相擁,再說一說這些年所經歷的事情,餘芹的心中也有無數的問題想要徐懷谷給她答覆。
只是現在在宴會上,周圍有百來名修士看著,二人這隔空的對視都已經引起了許多人的注目,更別提相擁了。
徐懷谷在感情上是個不那麼大方的人,餘芹的性子也偏小家子氣的喜歡害羞,二人在這種場合,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無所拘束。
再說,當場的還有許多人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若是那樣做,免不得多出許多麻煩來。
徐懷谷與餘芹只對視了一眼,這一眼卻好似萬年,周遭的氣氛一下子變了似的。
殷子實打量著李紫,眼神捉摸不定,說不上好還是壞;李紫困惑地看了一眼餘芹,又看向徐懷谷;林倉央敏銳地察覺到他們雙方的眼神交流,一時也微微蹙眉,好似在心中思忖什麼;樊萱也看見了徐懷谷,神色依舊淡漠,也不知道她心裡是不是也如同臉上這般。
有心人已經察覺到了場中氣氛微妙的變化,更有甚者已經微微上揚嘴角,等著看好戲了,但是這一切卻被一聲豪氣的大笑打斷了。
“哈哈哈哈,徐兄,你怎麼也來了!這麼巧!”這一聲好似晨鐘把人從睡夢裡喚醒一般,徐懷谷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忙轉頭看向聲音的來處,場上眾人也都看去。
卻見出聲大笑的這人是一名年輕劍修,約莫二十大幾,落座在一流宗門之後、中游偏上的席位上。
他正笑得十分快意,滿不在乎周圍人的眼神。徐懷谷一見他,不禁也笑了,回道:“李思青?你怎麼也在這裡?”原來這年輕劍修正是清風谷的李思青。
話說當年他得了那黃龍道人的傳承,入了清風谷嫡傳,近些年來修為精進,於六境之上又破了一境,已經是七境的修士了。
他的身邊還有一名女子安坐,那女子徐懷谷也是見過的,同為清風谷的嫡傳,名叫安筱雨,當年徐懷谷見到她時她就已經六境,如今還是同當年一樣,依舊停留在六境。
“清風谷受到邀請,我第一個自告奮勇就跑過來了。你曉得的,我當年就下了決心要與妖族死戰到底,如今自然是兌現諾言來了。”李思青笑過之後便皺眉道,
“不過好生奇怪,我記得幾個月前宗主收到了柳婉兒從中土寄過來的書信,說你死了,可把我們家宗主愁壞了,我也是一直為你惋惜來著。特別是柳婉兒,她都快傷心死了,還說……”
“你先打住!”徐懷谷見李思青口無遮攔,忙心湖傳音給他,
“這些個私事還是私下裡說吧,不要當這麼多人面提起。”可是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那柳婉兒三個字一出口,就好似針尖似的扎進了某些人的心裡。
李紫頭一個皺了眉,拿審視似的眼神看向徐懷谷;餘芹也低頭蹙了眉,輕輕咬住下嘴唇,
“嗚”了一小聲。徐懷谷在心中痛罵李思青,李思青還只當自己是個沒事人,一臉無辜,他身邊的安筱雨冷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見場中氣氛愈發亂了起來,林倉央作為主持者,忙起身說道:“諸位道長們平日裡相識,見了面自然免不得敘敘舊情,只不過此次宴會的目的乃是商討共同抗擊妖族軍隊一事,還請諸位稍作忍耐。宴會上談公事,日後時間還多,諸位可以自行相聚再聊私事。”眾人都點頭贊同,林倉央便轉頭對徐懷谷說道:“那麼還請徐先生儘快入座吧。”徐懷谷忙應允下來,他和李紫一起坐到了前排,身邊便是那三家一流宗門的弟子。
臺上,一名侍女給林倉央遞來一張冊子,林倉央便展開冊子,說道:“諸位道長都準時到齊了,那麼接下來由我來唸各家宗門及到場修士的姓名,作互相認識之用。”
“扶搖宗,殷子實、李紫;紫霞宗,樊萱、何韌心;星月宗,夏瑛、關松海;野修,徐懷谷……”野修二字一出,底下頓時一片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