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枯草看的心下又煩燥許多,巴巴說了句:“洗澡。”
他不喜歡白韻身上的脂粉味。
從前是奶香奶香的,她用的沐浴乳十幾年不換,身上便一直留著那股奶香氣。實習時雖然會化淡妝,但是遠不像現在這樣,看著讓人難受。
白韻看了看他,笑道:“我坐會兒就離開,不在這睡。”
劇本里這種時隔多年不見得橋段,通常都是男女睡到一處去的,然後就是無盡的糾纏和甩不掉的前任。
白韻自己就是寫狗血劇情的三流作者,不會把自己推進坑裡。
之所以來這,也是為了更好的把事情說清楚。
到了這個年紀,白韻自然也懂了人心,明白自己當初的不辭而別對家人,對夏枯草是一種多大的傷害。她也想逃避,但逃避不了的事情就要承擔不是嗎?
夏枯草穿著睡衣一步步朝白韻走來,他頭髮吹的半乾,額前的劉海擋住了眼睛,比起之前一絲不苟的樣子,這樣看起來,讓白韻恍惚看見大學時期的他。
四年的時間有多長?
一千四百六十天。
三萬五千零四十個小時。
曾經看著清冷如玉的他,被時光的鬼斧神工雕刻的更加精緻,更加有稜角,也更加冷漠。
夏枯草走到白韻面前,欣長的身子俯下來,手撐在白韻坐的椅子的椅背上,緩緩開口,是不容置喙的決斷。
“離開?腿給你打斷。”
夏枯草表情冰冷,眼神深邃地看不出情緒。那神情和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
白韻心慌了一陣,想起他還是個律師,違法的事自然是不能做的。
“作為一名律師,要注意你的言辭。你是在恐嚇我。”
“唔,差點忘了,你也是個律師。”
曾經是。
白韻在心底默默補充道。
她這些年的動態沒人知道,夏枯草這次遇見她是意外,就算查也不會這麼快就查到她這些年的事蹟。
是以,他以為她還是做律師這行。
當年因為專業的事跟方晴女士鬧得挺大,後來談了戀愛,便想著總歸是在一起的,那就做這行吧。再後來出來工作,幹了一年多就不幹了。
“那你也走不掉。”
說著,夏枯草自己走到床邊躺下了。
讓她離開,然後趁夜出逃?同樣的錯誤他不會再犯。
夏枯草這次出差原定的行程是三天,因著今天這事,他少不得要在這小城市裡呆上一段時間,律所那邊的事,便全部推給方嵐。
他沒說找到了那個跑了好多年的女人,只讓他幫著管理律所,然後讓助理將商業上的事都交給他哥。
夏枯草躺了一夜,白韻便坐了一夜;不說話,她便不說話。
一夜過去,白韻成功地在椅子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