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芸兒倒是清醒,忙疾聲叫道:“荷露!莫要惹事呀!”
張迪瞥了一眼張芸兒驚恐的表情,得意的一笑,說:“莫雲瀟,你可也該收……欸!你幹什麼!”
話還沒說完,莫雲瀟忽然伸手將駿馬的攏頭一按,這馬突然受襲,只想昂起頭來,但也就在它奮起四蹄縱聲長嘯的時候,莫雲瀟已經翻身上馬。
張迪猝不及防,只想把她推下去,可自己的手還沒按到莫雲瀟的肩上就已先被她扣住。
“哎呦!”張迪叫了一聲,身子忽然失了重心,險險就要跌下馬來。
馬有賢等一干禁軍慌了,急忙上前來接他。可張迪並沒有跌下來。
莫雲瀟一手將他的領口提著,一手將馬鞭一甩,喝了聲:“駕!”
大宛駒一聲長嘶,奮蹄就跑。張迪本以為自己會掉下馬來,可眼看坐騎已狂奔了起來,此時落馬豈不要受傷,於是他的兩手只能牢牢的抱住馬的脖子,衣領被莫雲瀟拽著,以一種十分不雅且奇怪的姿勢在馬的一側掛著,連連怪叫。
眾人見狀無不大驚失色,丹珠和綠玉更是驚叫連連。
馬有賢先愣了一會兒,然後立即吆喝道:“快!上馬!追!”
眾禁軍正在上馬時,莫雲瀟已帶著他奔了回來。
馬已停步,張迪也“噗通”一聲落了下來,連番了兩個跟頭才狼狽起身,帽子掉落,頭髮披散,完全是一副失魂落魄、心有餘悸的樣子。
馬有賢恨他剛剛不給自己留情面,也沒有伸手來扶,只是默默的看著。
“荷露!你……”張芸兒話還沒說完,就因驚嚇過度而眼睛一翻,暈死了過去。
丹珠和綠玉急忙將她扶住,一邊呼叫一邊對莫雲瀟說:“大姑娘!二奶奶昏過去了。”
“受驚過度,扶回去歇息一宿便好了。”莫雲瀟翻身下馬,不緊不慢的說了這一句話,然後踱步來到張迪身邊。
張迪身上沾染了一層塵土,樣貌狼狽至極,但看也不敢多看她一眼了。
莫雲瀟走過來,伸手替他撣了撣灰,張迪在緊張之下打了個激靈。
“我兩次入宮,你都為我遮掩,不然的話,非叫你掛點彩不可。”莫雲瀟一邊為他撣灰一邊輕聲細語的說著,就好像是嘮家常一樣。
“是,是……”張迪已成驚弓之鳥,大腦似乎也暫時短路了,眼神撲朔,狀若痴傻。
張迪平日裡狐假虎威,今日是頭一回吃虧,眾禁軍官兵還是第一次見他狼狽的模樣,只是想笑但又不敢笑。
馬有賢不禁感嘆:“寧碰開封府,不碰莫雲瀟;寧吃三鬥醋,不逢莫荷露。看來此言不虛。”
丹珠和綠玉也安下心來,這才攙著張芸兒回茗樓裡去了。
馬有賢上前提醒道:“莫家娘子,張內官,兵貴神速啊。”
莫雲瀟望了他一眼,點頭說道:“是呀,只是奴有幾個朋友尚在四處替我辦案,咱們人手雖多,但總不能不與他們知會,否則難免誤傷,即使不誤傷,也有徒勞之嫌。”
這話說得有理。魏夫人、李清照他們的人手加起來也絕不會比禁軍人少,城裡城外大部分地方一定都找過了。
這些資訊如果不能共享,莫雲瀟即使帶著禁軍恐怕也難免要走幾趟冤枉路。
馬有賢皺眉苦思,來回踱了幾步,問道:“可約定了相見時辰?”
“不曾。”莫雲瀟嘆氣說道:“奴困在宮裡許久,脫身出來之時已不見了他們。”
馬有賢抬頭一望,忽然瞧見了不遠處的望火樓,忽然福至心靈,伸手一指,說道:“莫家娘子,你看那!”
莫雲瀟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望火樓上燃著燈籠,發出像螢火蟲一樣的光。
“望火樓?”她有些納罕的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