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瀟驟然一驚,不住地冷笑:“李英雄好大的口氣,還一兩條運河的利潤。不如叫你穿龍袍做官家吧!”
李二郎嘿嘿一笑,說:“東京的三大運河不會封凍,一整年來回往返的貨物不可勝記。俺們如何不眼紅。”
莫雲瀟也板起面孔來,說:“此事我做不得主,不能冒然答應你。”
李二郎盤腿坐在篝火旁,嘿嘿笑道:“既如此,俺們可不能幫你去尋你妹子,大姑娘自去吧。”言談之間頗有戲謔之意,一眾手下無不嗤嗤發笑。
莫雲瀟的臉上登時罩上了一層青霜。上一次她受此奚落還是在簡王府裡,趙似以猜美食將她難為,上上一次便是劉大刀將自己捉去時,丐幫眾人的嘲笑。
那兩次她都忍了下來,但這一次她卻並不打算那樣做。因為這次涉及到的不僅是自己的顏面,更關乎妹妹的性命。
於是她逼上兩步去,對李二郎說:“俗話講得好,解鈴還須繫鈴人,此事因你而起,你自然要一肩挑起來。堂堂男兒,難道要做縮頭烏龜?”
李二郎打了個哈哈,正要再奚落莫雲瀟兩句,可話還未出口,莫雲瀟已搶上一步,一手拿住了他的右手脈門,左手抽出了他在右腳腳踝處藏著的一把匕首。
眾人無不驚慌,但還沒反應過來時,莫雲瀟已將那匕首在指尖一轉,獵獵風響之下,匕首已抵在了李二郎的咽喉上。
莫雲瀟拔刀轉刀,用刀刃抵住咽喉,不過是轉瞬之間完成的事,在場的眾人直看得眼花繚亂,反應過來時,他們的首領已受制於人。
李二郎更是一臉的蒼白慌張,他期期艾艾的說道:“莫大姑娘,有話好說,何需如此?”
“哼!話兒好說,事兒卻不好做。起來!”莫雲瀟將他拉了起來,一步步向廟外走去,邊走邊說:“你要是稍有花招,我只在你喉嚨上淺淺劃一刀,血不流乾是不會死的。”
李二郎聽得滿頭大汗,只得連連點頭:“明白明白……”
張迪帶著人在外埋伏,正打算聽莫雲瀟的響箭然後一擁而上,卻見到她挾持著賊人首領走了出來,一眾手下也緊緊的跟在後面。
張迪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時也不禁對身旁計程車兵:“莫雲瀟,她……她還是個女人嗎?”
“莫大姑娘!”李二郎慌張的瞅瞅周圍,說:“難道你要這樣帶我去救你妹子?”
“哼!張迪!”莫雲瀟高聲叫了一聲,黑夜中張迪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在!”
應完之後他才後悔,心想又不是官家喚我,為何如此殷勤?但既然已經答應了,也只能帶著人從樹叢裡殺了出來。
眾賊人一見禁軍竟也慌亂了起來,不少人都將武器一拋,掉頭就跑。
一名弓箭手張弓搭箭,“嗖嗖嗖”連珠似的放了三箭,三個賊人應聲而倒。
眾人見了更為驚駭,紛紛跪倒求饒,再也不敢跑了。
“莫……莫大姑娘,你要捉我去見官?”李二郎問道。
莫雲瀟只冷笑一聲,然後吩咐張迪:“繳了他們的械!”
張迪將手一揮,四十多個禁軍士兵圍攏上來將賊人們的武器全都沒收,並且擋住左右去路,讓他們不得逃跑。
這時,莫雲瀟才放開李二郎,說:“你帶路,帶我們去見萬乃林。若是差事辦得好,我做主可以免你一死。”
張迪向她投來了質疑的目光,彷彿是在說“你憑什麼做主?”但又被莫雲瀟更為嚴厲的眼神逼退了。
李二郎也只好跪下磕頭,多謝莫雲瀟的不殺之恩。
……
李清照哭了好一陣才漸漸收了,趙明誠的衣襟都被她的眼淚打溼了,但他卻無半句埋怨或者催促的言語。
李清照輕輕將他放開,淚眼婆娑的問:“我這樣做,會不會很失禮?”
趙明誠苦苦一笑,說:“咱們忽然遭此一劫,娘子失態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她將身子蜷縮起來,抽泣道:“咱們如何向荷露交代呢?這些死去的兵卒,都是朝廷的人,咱們又如何對得起朝廷,對得起這些亡靈呢?”
她越說越傷心,漸漸地又哭了起來。
趙明誠忙來安慰:“李家娘子莫怕,荷露要是怪罪下來,我一人擔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