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五嫂和自己是很好的朋友,即使曾經鬧過退婚和並店的不愉快,但那畢竟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自己落難,宋五嫂慷慨相助,自己如果再胡亂猜度人家,豈不真是小人之心了。
“五嫂子,這一桌子好菜可也太豐盛了。”莫雲瀟說:“我無功受祿,平白吃你這些好東西還真有些惴惴不安的。”
宋五嫂眉眼一瞥,輕輕拍打了一下她的胳膊,含笑罵道:‘你這小狐狸也忒耍貧,誰不知道你莫雲瀟是個只肯佔人便宜從不吃虧的傢伙。今兒怎麼忽然轉了性了?’
莫雲瀟含蓄一笑,說:“這倒沒有。只是嫂子你是個明白人。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今兒嫂子請我吃這一頓大餐,可不僅僅是為我壓驚洗塵吧。”
“怎麼?你以為是鴻門宴?”宋五嫂笑道。
莫雲瀟一驚,筷子往桌上一拍,站起來說:“不不不,嫂子你可千萬別多心,我從未這樣想過。”
宋五嫂格格笑了起來。她拉過莫雲瀟的手坐下,說:“我只是說個笑話,你可別認真。其實,嫂子我還備了一份大禮要送你。在這份大禮面前,這些酒菜魚肉都算不了什麼。”
“哦?”莫雲瀟的眸子裡閃著奇異的光芒。
宋五嫂從容起身,繞到屏風後面,拿起梳妝檯前的一個小盒子再折返回來。她將小盒子放到莫雲瀟的手邊,說:“你自己開啟看看。”
莫雲瀟一愣,便依言將這盒子開啟了。裡面是一張疊起來的紙,像是什麼文書似的。她仍是不明就裡,將這文書開啟來一瞧,只見上書兩個大字“房契”。
莫雲瀟吃了一驚,瞪大了眼睛望向宋五嫂。宋五嫂微微一笑,將這契約接過去,說:“你瞧,這是你茗樓的房契。我替你贖回來了。”
“五嫂子,你這是做什麼?”莫雲瀟顫聲問道。
宋五嫂一笑,說:“傻丫頭,我還能做什麼。茗樓是你父親的產業,決不能這樣輕易的毀了。這張房契我還給你,茗樓還是姓莫的。”
莫雲瀟楞了一愣,然後霍地站起身來,說:“五嫂子如此大恩,我們莫家可怎麼擔得起。”
“唉,這有什麼擔得起擔不起的。”宋五嫂悵然一嘆,說:“之前是家興對不起你,傷了你的名節,我這做嫂子的也……”
“五嫂子,這件事咱們都不提了。”莫雲瀟頓了一頓,才說:“我也不好,家興是個知書達理的公子,可我……唉,只知舞刀弄槍,是個男兒性子,人家叫我女閻羅,卻叫家興小潘安。我們終究是不配。”
她說這話時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也不知是感動還是感傷。
“荷露,莫說這些,莫說這些。”宋五嫂也動了感情,重重的擦了一把眼淚,繼續哽咽說道:“我知你是個好孩子,什麼小潘安,什麼女閻羅,都是浮浪子弟的無聊之談。我向來是把你當親妹子的,也著實盼望你和家興他……唉,罷了,都是我們家興不好,辜負了你。”
莫雲瀟也抹了一把眼淚,說:“我和家興本沒有情,談何辜負。”
“可你們有婚約。”宋五嫂這樣說。
莫雲瀟低頭苦笑,說:“既是結婚了,若沒有情,也總是要分離的。”
“唉,過去的事就此不提。”莫雲瀟也給二人倒上了酒,說:“不過嫂子你的大恩我是不會忘的。”
宋五嫂也是苦苦一笑,說:“荷露,之前你和我提過聯合經營的事,你還記得嗎?”
“記得呀,股份有限責任公司嘛,怎麼了。”
宋五嫂一笑,說:“我想牽這個頭,將長風樓、玉樓、樊樓和茗樓都聯合起來,辦一個股份有限責任公司。”
莫雲瀟眼角的淚還沒有流完,但聽了這話頃刻間就完全乾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