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似乎覺得不夠，儘管自己已經沒有東
西可吐，時歲還是用手指狠狠扒住嗓子眼，往外猛幹嘔了幾下。
酸澀的胃液都被吐出來，時歲像是被抽走力氣一般，跪倒在地上。
此時時歲顧不上是否乾淨，渾身無力的她軟綿綿倒在牆邊。
太難受了。
想死的難受。
回想著方才的場景，時歲有些想哭。
可是眼淚到了眼眶邊上，時歲又硬生生將它憋回去。
她一遍遍告訴自己，沒什麼的，從前勾踐臥薪嚐膽，她不過只是在姜堰面前吃了幾片面包而已。
再說那麵包是米其林大廚烹飪的，看上去色澤金黃，酥脆爽口，她吃起來也覺得......
她吃起來覺得好苦啊。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時歲覺得自己好了些。
她單手撐著地面，藉助力氣站起來。
時歲亦步亦趨走到鏡子前面，開啟水龍頭，彎腰將一捧冰水潑在臉上。
這樣刺激的水溫，讓時歲猛地清醒過來，於是她起身，瞧見了鏡中那個憔悴狼狽到不行的自己。
此時時歲一頭漂亮的秀髮，仿若麻繩，胡亂躺在她的肩膀上。
她的眸，她的鼻尖，她的唇角都泛著紅，仔細一看竟能看出蒼白的味道來。
太狼狽了。
時歲抽了抽鼻子，伸手去摸口袋，或許是剛剛爬山的時候，時歲有幾次險些摔倒，動作太大，所以口袋中的口紅都掉了出去。
「嘶——」
微妙的痛感在指尖傳來，時歲用大拇指指甲掐住食指的指腹，用力一擠，於是鮮血便湧成一個血珠。
鐵鏽味在唇齒間暈開，時歲彷彿感受不到似的，只是將那血珠均勻攤開在她的唇上。
這樣，時歲看上去好了許多。
幾分鐘後，勉強收拾好自己的時歲出了洗手間。.
「剛剛不算。」
時歲前腳剛踏出一步，熟悉的男聲就響起。
時歲循聲望去，她最討厭的人此時還沒離開，且正抱著雙臂靠在她面前的門框上面。
聽著對方這悠悠然的四個字，時歲咬住下唇，於是更濃郁的鐵鏽味鑽進她的唇齒。
時歲冷聲道，「姜總是打算說話不算數嗎？」
「我叫你吃的東西，你都吐了，這並不算。」
「姜總，是打算用這種方式來羞辱我嗎，你是多想看見我在你面前如狗一般被戲耍？」
望著面前那張臉，時歲指甲都要嵌進手心，她到底是多蠢，才會相信姜堰願意將那塊肥肉拱手讓人？
也是，她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商人，姜堰也是個只會認準利益的商人。
就在時歲開口準備挽尊時，姜堰沉聲道。
「跟我下山，我帶你吃完早飯，會在你面前親自打電話給季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