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歲真白啊,融進雪裡一樣的白。
左胸口突然開始瘋狂跳動,江宴沉嚥了咽口水,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在這般持久的靜謐中,時歲再一次打破了空氣中的安靜。
「從前我覺得你是個王八蛋,但是今天,我覺得你是個好人。」
「姜堰,或許我願意,重新和你做做朋友。」
時歲的話像是一把小小的錘子,每一個片語都敲打在姜堰的左胸口。
大片的驚喜席捲而來,姜堰有些不可置信地開口。
「真的。」
「做朋友而已,你看起啦這麼高興幹嘛?」
像是自己捂了好久好久的石頭,終於一點點融化。
姜堰的喜悅之情,已經溢於言表。
「咕嚕嚕——」
此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肚子叫聲響起。
四目相對間,時歲捂住自己的肚子,小臉一紅。
「不是,我......」
未等對方說完,姜堰便笑笑開口,「今晚一直照顧阿姨,你都沒有好好吃飯,走,我帶你吃點東西。」
驅車趕往市中心的小吃街,姜堰將車子停住,便走到時歲那一側,幫人把車門開啟。
小心翼翼牽住時歲的手,姜堰感覺左胸口的什麼東西似是要跳出來了。
拼命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激動,姜堰一本正經地胡扯八道,「我牽著你,只是因為這裡車子太多,不太安全,沒有非分之想。」
眨眨眼,時歲看向姜堰的眼神,似是覺得對方有些莫名其妙。
「姜堰,你不用解釋的,我不會覺得你對我有什麼想法。」
「......」
嘴角的笑凝固幾分,姜堰硬扯嘴角,「好。」
在時歲的提議下,兩人在一個燒烤攤坐下。
此時雖然是冬天,但是燒烤攤的生意,竟然一點不比夏天差。
沉著老闆烤串的功夫,時歲習慣性將桌子上的筷子小碗全部用熱水燙了一下。隨後時歲將小碗放到姜堰面前。
「從前這個老闆是在我高中門口擺攤的,他做東西特別好吃,那個時候我一個星期會獎勵自己吃一串。」
「為什麼只吃一串。」
「因為沒有錢。」
大大方方說出自己那時的窘迫,時歲一張小臉坦坦蕩蕩,沒有半分羞恥的意思。
反倒是姜堰一怔,低聲道,「抱歉。」
「沒事,這有什麼。」
談話間,老闆已經將做好的燒烤端上來。
低眼看著面前小山一樣的食物,時歲眼眶有些癢癢的。
其實時歲剛剛的話還沒說完。
時歲並非只有高中的時候捨不得吃,後來上大學,時歲也捨不得吃,找到了兼職,時歲也捨不得吃。
因為時歲沒有太多錢,她能捧到的所有錢,都被換成了一瓶瓶藥,掛在王玉蘭的頭頂。
不過時歲覺得,非常值得。
媽媽就是她,最珍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