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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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瓶裡沒多少氣了。”張德利笑了笑，從那*匣子裡掏出個小瓶子來在我眼前晃了晃，說道：“下山的時候就發現了，大概是個用的差不多的，奸商哪裡都有，不過這樣也就足夠了。”
“殺了我啊，有本事殺了我啊！”捱了張德利一槍之後，王有開始變的歇斯底里，雖然王天成努力的捂著他的嘴巴，可他還是斷斷續續的叫了出來，一聽這話，張德利就笑了起來，把那氣瓶塞回槍裡，對著王有的肚子啪啪啪就是十幾槍，直到打的沒了鋼珠才肯罷休，這模擬*裡面雖然沒了多少氣，威力也就堪堪，然而這麼十幾槍打在軟綿綿的肚皮上也當真有些要命，王有剛開始還痛罵著亂叫，到了後來就只剩下了哼哼，也不掙扎了，捂著肚子就只知道在地上打滾。
“這傢伙看著也沒那麼難辦啊。”這麼簡單的就讓這張有原形畢露，王天成的臉上就多了許多鄙夷，呸了一聲說道：“我還以為是個有骨頭的，沒想到現在就不成了。”
“老子，老子，老子不給你看病！”然而王天成話音才落下沒多久，地上的王有就很打臉的哼哼著叫出了這麼一句話，氣的王天成老臉直抖，瞪著眼睛就衝著我叫道：“把你那個給我，看老子不打死他！”
“沒用的，他在這地方好大的名氣，真刀*怕是都經歷過，可還敢這麼囂張就足以證明他說的話沒錯。”張德利搖搖頭，阻止了暴怒中的王天成老先生，然後說道：“現在這年代，也沒什麼人真的敢殺人，咱們也不例外，殺了人就是大案子，跑路都要提心吊膽，咱們得用別的法子。”
“他可是軟硬不吃的，總不能真的答應他吧？”王天成沒好氣的狠狠踢了地上的王有一腳，罵道：“真你孃的氣人，總有一天老子非剝了你的皮不可！”
“變態的人都有些怪癖，這些怪癖就是他們心中的底線。”張德利卻是很輕鬆的笑了笑，說完這麼一句之後，就看向了我，靜靜的說道：“白木，你怎麼看？”
“我？”我愣了一下，瞬時間就明白過來張德利這傢伙是在考我了，不由的一陣無奈，正想說幾句我怎麼可能知道這樣不負責任的話的時候，餘光間就看到了這屋子裡的佈置，正如我之前所說過的那樣，這壁櫥後面的小屋子當真是有條有理乾乾淨淨，即便是個不知道這王有本事不錯的人，看到這場面怕也要對他產生許多信心，但是值得注意的是，我們從進門開始到現在，也只見過王有他這麼一個大男人而已，男人自己住總是不怎麼講究的，可他這裡卻是整整齊齊，這個發現進而讓我想到了最外面的那個豬肉鋪子，見過肉鋪子的人都知道，這種地方都是油膩膩的讓人噁心，案板上還好說，可進去真切的看了，怕是會吐的這輩子都不想吃肉，地面上必定是一層黑乎乎的髒油，踩上去黏糊糊的鞋子都要掉下來，站在鋪子裡賣肉的那個，也乾淨不到哪裡去，可這王有的豬肉鋪子卻是完全不一樣，白地板亮堂堂的，東西也是放的整齊有序，完全就是個五星級的豬肉鋪子，這些發現讓我想到了更多的東西，可這些東西在我腦子裡卻是練不成一條線，無奈之下，我也只好試探著說道：“這傢伙，好像挺整潔的。”
“沒錯，就是整潔，除了外面那個故意用來嚇唬人的破醫療室之外，這裡的一切都是乾乾淨淨，屋子乾淨，人也乾淨，你看看他穿的衣服，真是一塵不染。”張德利笑了笑，又拉開身後的壁櫥大門指了指外面那髒的讓人嘔吐的醫療室說道：“剛才他在外面接咱們進來的時候，卻不是直接一條線走進來的，而是繞了一圈，這外面又沒什麼傢俱攔路，他難道是個瘋子非要費力氣不可嗎？”
“這地板也不大一樣啊！”張德利這麼一提醒，蘇山山都看出了端倪，指著外面的地板叫道：“看，看，其他地方都是髒兮兮的，就那一道是乾淨的，他繞道就是因為不想踩到其他髒的地方！”
“沒錯，這傢伙有潔癖。”張德利嘿嘿一笑，蹲下身來，拍著王有的臉說道：“小子，你或許是真的不怕死，可像你這種做醫生的，腦子都不大正常，老覺得到處都是細菌到處都髒，恨不得把別人都泡在消毒水裡才覺得乾淨，你不是愛乾淨嗎，那好啊，我給你加點料，讓你先到你那兩張髒床上滾上一圈，我再送你點福利，在你身上刮個十刀八刀的，讓你好好感染感染，對了，我看到外頭還有個公廁，等著你滾完了，帶你去那裡面泡泡如何，你一定很喜歡吧？”
這種事情自然是沒人喜歡的，我和蘇山山聽的一陣乾嘔，差點吐出來，那王有更是不堪，嚇得臉上居然流了冷汗，臉色發白，身子發顫，結結巴巴的就搖著腦袋說道：“別，別，我，我聽話就是了。”
“趕緊給我治！”張德利哈哈一笑，一把就把王有拎了起來，扔到一邊的沙發上對著他冷笑道：“要是有一點差池，就讓你泡澡堂子！”
“可，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然而就在我們所有的人都認為今晚算是成了的時候，這王有居然戰戰兢兢的又說出這麼一句讓我們差點跌破眼球的話來。
“你是想泡泡了吧？”張德利面色古怪的瞪著眼睛上前一步，拍著王有的小臉說道：“到底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你，你別急，我知道你朋友這傷是怎麼來的！”王有算是真的怕了小能手了，他這麼一兇嚇得王有冷汗又出了一頭，指著小能手就尖叫道：“他是給催邙山的人逮了過去吊著打是不，是不是還剝光了往身上澆冷水！”
“你是怎麼知道的？”王有這麼一叫，我們都皺起了眉頭，我們的行蹤雖然不是那麼的隱蔽，但總的來說做的還算保密，那個憨實的司機也不是新泰市裡的人，而是郊外一個跑活的，我們這樣安排，就是怕被人知道了行蹤，可王有卻是這麼簡單的就喊了出來。
“我前年去他們那裡採藥，看到個小姑娘水靈，就是多看了兩眼，我發誓我什麼都沒幹，就讓他們抓了進去，也是打成這樣，關了好幾天見我快死了才給我扔了出了，我，我一直想著回去弄弄他們，一見到你這朋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王有見我們幾個都是半信半疑，趕緊從沙發上爬起來，扯開自己的衣服，亮出後背來說道：“你們自己看，看看是不是還有疤痕，孃的，打的老子快死了啊，半年都沒好利索！”
“所以你想著讓我們動手？”看到那些遍佈後背的疤痕之後，我們心裡的那點疑慮也散了個乾淨，這種東西是假不了的，至於王有的要求，張德利而已猜出個八九分來。
“你們吃了這個虧，總不能嚥下這口氣說拉到吧？”王有轉過身來點點頭，狠狠的說道：“要是這樣，咱們就是一路人了，我早就想到了辦法，要給他們點教訓，可還沒動身，你們不就來了，正好，我給他看病，你們幫我辦這個事情，那山還挺難爬，我進去了也不一定能做的周密，你們一看都是好漢，肯定比我懂行兒！”
“你做的什麼計劃？”這件事自然是可以答應的，小能手被打成這個樣子，我們心裡早就憋了氣，不用王有說，都想著幹他一筆了，他既然有了計劃，我們倒是可以參與參與的，畢竟催邙山是個不怎麼和外界往來的地方，我們初來乍到，沒有那麼多的線索，要是去那地方打探，那也危險的很，雖然王有說他也只是看了那小姑娘一眼沒有做什麼這種話實在是有些不可信，但小能手的遭遇卻讓我覺得這催邙山當真是個危險的去處，那邊的人也不需要什麼理由，只要覺得你有問題那就亂來一氣，我們進去打探的話，那些人要是硬說我們是來踩點偷東西給抓起來打個半死，我們上哪裡哭去？再說了，這地方上的風俗也是個大麻煩，催邙山這地方到處都是古怪，貿然過去，真有點不值，可現在有王有在這裡就不一樣了，他捱了打居然能忍半年，自然不是因為性子軟弱捱了打就自己躲在家裡哭了，肯定是查的清楚，摸中了下手的地方。
“我這個計謀叫做一箭雙鵰！”一說起他自己的計劃，王有就得意了起來，眉飛色舞的說道：“這催邙山的底細我都打聽清楚了，都是些沒見識的土包子，除了手上硬之外，也沒什麼稀奇，而且最是迷信，你們知道我為什麼捱打嗎，就是因為他們那邊有個巫婆說我是災星，他孃的，生了病不看醫生請他孃的什麼巫婆，看不好老實承認自己是騙子不就完了，也是老子運氣不好，什麼時候去不行非那一天去，正好就被當做災星抓起來了，要不是那個老王八命硬自己挺了過來，說不定還要燒死老子，老子這個計劃，就是一要這老巫婆身敗名裂，二要這催邙山的人都他孃的難受難受，第三，就是把催邙山裡面那顆百年老人參弄出來！”
“百年老人參，就是你要找的東西嗎？”張德利皺了皺眉頭，說道：“他們那種窮鄉僻壤，也有那個嗎？”
“這事兒還是劉老三打聽出來的。”王有臉色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蘇山山，訕訕的說道：“劉老三這兩年身體不大行了，一直到處找藥，我這有個祖傳的方子，就賣給了他，可就是缺個正經兒的百年老人參，他也弄了一些，可都是些假貨，後來劉老三就聽說十來年前，有個賣人參的老東北路過催邙山，想著找個地方借宿，也不知道是哪個喪良心的就說山後面有個村子，這老東北就進去了，結果惹了點麻煩，東北人性子都硬，吵兩句就大大出手，催邙山都是些不講究的，上去就給他抓了起來，也是關了半個月打的只剩一口氣扔了出來，那老東北身上的東西就被搜走了，後來老東北去告狀，說一顆百年老人參被催邙山的人搶了過去，可那時候催邙山的人都是說不知道，百十號人眾口一詞，政府也沒辦法，只好不了了之，我算計著，這事情怕是真的，那個年代可不像現在，到處都是假貨，所以我上次就想著去看看，要是真的，說不定還能賺個差價，可誰想到就讓他們給打了，我本來想找劉老三幫我出氣，大家一起去搶了那人參，可他身體不行就去了濟南，一兩個月才回來一次，聽說已經找了正規醫院調養，但也不見好，我就琢磨著，這件事說不定能做，只要做了，就能賺一筆！”
“劉老三他怎麼了？”一聽劉老三身體不行了，蘇山山第一個就緊張了起來，她因為劉老三的緣故背井離鄉這麼些年，心裡念念不忘的就是怎麼回來讓劉老三好看，這世界上最大的悲哀無過於躲在山裡勤學苦練，有朝一日提著斧子去報仇的時候居然發現仇人已經死了，所以蘇山山瞪著眼睛有些失態的就衝了過去，抓著王有的領子就叫道：“他還活著沒有，他現在在哪裡？”
“他，他當然活著啊！”王有嚇了一跳，趕緊擺著手說道：“就是腎氣不足，腎臟有點問題，西醫也看不出什麼毛病來，只能養著，我學過中醫，知道個方子能補，可就差個百年的老人參，要不他也不可能答應我花大價錢配這個方子啊，至於他現在在哪裡我也說不出來，反正都是他聯絡我，每次都是不同的號碼，要想找他難的很，就是一次他說漏了嘴，說自己在濟南住院，還罵那邊的醫生都是白痴，只知道給他輸液。”
“說不定能做點什麼…”這個新情報讓張德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我們幾個對視了一眼，都覺得是個難得的機會，這個王有雖然是個地地道道的人渣，但憑著這醫術的確是有用的不得了，弄到那人參之後，就有了接近那劉老三的機會，到時候下毒還是調包，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你們的事情，我可不摻和，真的，我可是本地人，惹了他我要完蛋的。”王有是個聰明人，眼珠子一轉就明白了我們是什麼打算，正如他說的那樣，他是本地人，自然不會不知道劉老三和蘇山山家裡那點事，見蘇山山這個緊張的樣子也知道她想幹什麼了，搖著手就說道：“我保證，我從來沒見過你們，你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可千萬別把我牽扯進去，劉老三可不是善茬！”
“先說說你那計劃。”張德利嘿嘿一笑，對著我們使了個眼色，我點點頭，微微一笑，就拍了拍蘇山山的肩膀讓她冷靜下來，如今這個王有可是見過我們的樣子，自然沒有可能就這麼置身事外，我們在這裡留下了太多痕跡，來的時候也沒有刻意遮掩，做掉這傢伙是不現實的想法，那麼除了做掉他之外，讓他閉嘴的最好辦法就是拉他上船，大家的手上都沾著血，都不乾淨，那麼在某種特殊的情況下，就會不約而同的保持沉默互相保護，畢竟船沉了，死的也要有他一個，至於現在，卻不需要說的這樣明白，王有是肯定不能置身事外的，至於怎麼操作，那有的是辦法。
“我學的是中醫，雖然西醫也很精通。”王有自吹自擂的說道：“我有種藥，是大黃做出來的，他們這個村子吃水都靠著一口井，到時候只要咱們撒進去，就得讓全村拉上幾天肚子，到時候那巫婆肯定得出來裝神弄鬼，想治好也是做夢，等著他們全村都拉的不行了，虛脫了，我就進去，做個救世主，我試驗過，我那藥吃了之後整個人都沒了精神，只是拉肚子，卻也拉不死人，到時候給他們解藥，還不把我當救世主，就算是他們想動手，都拉的不行了哪有力氣，我一跑也沒人追的上我，藥效有用了，我就趁機要那個人參，他們不給，就繼續拉肚子吧！”
“這個計劃，倒是可行。”張德利笑了笑，嘆了口氣說道：“都說醫生是得罪不起的，果然如此，不過，事情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你真的覺得能成功嗎？”
“我是不大行，你們卻不一樣。”王有對於這一點倒是知趣，點點頭說道：“所以我一直沒動手，這不，老天對我還不錯，把你們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