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不好意思，一下更錯了，不過因為無線的原因是不能隨便修改的，所以只好再更新一下了，請見諒。
我那漂泊的日子似乎就這樣淡然安定了下來，住到孫勝利這二層簡易小樓裡之後，生活就慢慢的有了條理，當然這也只是感覺而已，要說這小樓裡的變化，其實也沒有很多，不過是多了幾十個裝滿看似人參的大箱子，然後在門口掛了個正東商貿有限公司的牌子，加上我這麼突然入住的一個小夥計而已，小能手弄來的那些商陸在第三天的時候就被另外一個人拉走了，這個人一臉和氣，和小能手一樣也是帶著輛小卡車，自稱是什麼進出口貿易公司的一個辦事人員，讓我叫他老劉，來的時候卻沒有像張德利那樣帶著一箱子錢，而是直接開了一張支票給我，上面的金額是兩百萬，我當然不會貿然把這些商陸送給一個貿然送上門來的人，張德利早在這老劉來的時候就打過了電話，說是小能手的一個老夥計，他們現在缺個人，就花了點錢請這老夥計辦事，見面的時候我自然是恭恭敬敬的做出一副夥計模樣，這老劉也很是說了些生意上的情況，無外乎就是在說我們做的這買賣前途無量，最近又有不少日本客人在要貨，說這些話的時候，孫勝利可都是在一邊聽著的。
“小白啊，你們真是不顯山不露水啊。”第一單買賣做完之後，我就裝模作樣的去了一趟銀行，回來的時候孫勝利就拿著碗炸魚敲開了門，說是家裡做了好吃的送點給我，可送完了也不肯走，就坐在一邊看著我吃，一句話嚇得我差點把那根魚刺嚥下去。
“都說做大生意的很低調，我現在可算是見識到了，你看看你們，就租個小倉庫，也沒什麼東西，連辦公桌都沒有一張，可一天天的來往，就是幾百萬，這一次賺了不少吧？”
好在這孫勝利沒有覺得我有些不對勁，自顧自的又說了一句讓我安心不少的話，原來這傢伙說的是這所謂的人參生意，我鬆了口氣，笑了笑，說道：“也不是什麼大買賣，小打小鬧，我們老闆在日本有幾個親戚，正好人家老闆要買點人參做保健品，我們就搭上了這條線，大家一起賺點錢。”
“你們這幾十箱子的夠用嗎，我總覺得要是做保健品或許少了點啊？”孫勝利點點頭，突然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聽的我當真是摸不著頭腦，暗道孫勝利這麼一個開菸酒鋪子的怎麼突然關心起這個來了，難道說張德利做這個買賣的時候想的就是讓這孫勝利看到好處自己拿著錢加進來嗎？
“聽老闆說，我們就是個小打小鬧，大頭不在我們這裡，人家日本老闆也就是看他親戚的面子才給了這麼一塊，我們在外面都有點兒，收到了之後就往青島發貨，好像還行吧。”我怎麼會知道夠不夠用，這件事又不是真的，所以我也只好笑了笑，含糊其辭的說了一句。
“我是這麼個意思，這買賣，你們張老闆能不能加我一個，我也弄批貨，人參這東西蒐羅起來雖然不容易，可也不是找不到，到時候算我一個咱們一起賺點錢，該給的好處我一分也不少你們張老闆的。”
“這個，我問問吧，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個小夥計。”我雖然有心把孫勝利弄進來賺他點錢，可張德利的計劃到底如何，我到現在也沒猜出什麼來，要是貿然答應了，第一個就是顯得有些突兀，我是個小夥計，怎麼能做老闆的主呢？第二個就是萬一張德利另有算計，那就不大好了。
張德利這個老闆自然不會天天來，可隔三差五我也能見他一兩面，畢竟小能手要來送貨的時候張德利就要出現來付錢的，第二天的時候，小能手又拉著一車商陸跑了過來，我給張德利打了個電話，他就笑嘻嘻的拎著兩袋子錢出現在了鋪子裡，一番交易自然是順利的不像話，畢竟是大家自己跟自己交易，中間的時候張德利和小能手又很大聲的談論了下最近這人參的行情，其中自然有各種的得意洋洋，聽得一邊的孫勝利眼睛都紅了，不停的給我使眼色，我沒辦法，等著他們弄完了，就悄悄的拉著張德利走到了一邊，把孫勝利的情況說了說。
“這件事不能答應他，咱們畢竟沒有真的做什麼。”張德利想了想，搖搖頭，又補充道：“至少現在不能答應他，他要是肯投點錢進來，那倒是沒問題，可我看他這個人，並不是那種能安安心心把錢交給我們的，一般人看到什麼買賣好，那都是說要入股而不是說跟著一起買點貨做做，這畢竟是在搶生意了，況且，咱們又不熟悉，他說買點貨跟著做，那估計也是不敢相信我們的意思，到時候貨肯定還是拿在他自己手上，等著老劉來拿的時候，他就趁機分錢，一點風險都沒有，咱們都是玩虛的，哪裡有這錢給他？”
“那咱們什麼時候能拿到錢啊？”一聽這話，我總算明白張德利可能從頭到尾都沒想過用這個主意，不由的有些失落，這失落倒不是因為我這辦法沒有被採用，而是覺得沒有猜對，所以有些鬱悶的就說了：“你老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可我怎麼老覺得，這當局者和旁觀者怕都是不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我倒是好，一直在這裡睡大覺，可也太沒意思了，閒著閒著人都要悶死了。”
“明天后天過幾天，你就知道我們要做什麼了。不過，你要是想做那個局面，自己想想怎麼做，到了最後那幾天，你要是覺得時機到了，和小能手坑他一把也不錯，不過怎麼做，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鍛鍊鍛鍊也是好的嘛。”張德利哈哈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不動聲色的遞給我一張紙條，我心裡一凜，接過來先藏到了褲兜裡，等著他哈哈的笑著和孫勝利打著招呼離開之後，我才開啟來看了看，不由的恍然大悟起來。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老劉又來了一趟，給過支票之後，我就沒去銀行，先找了孫勝利，對著他說道：“孫老哥，這事情我和張老闆說了說，他也沒說不行，就是說得過陣子，畢竟不熟，說咱們多走動走到，瞭解瞭解，然後他還說下一次過來的時候，給你帶本書，讓你先看看怎麼選人參，怕是你自己去進貨買不到合格的，日本人那邊也挺挑的，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可是賠了不少錢，有的不合格他就不要，錢也不給。”
“這個書我可以自己去買啊，麻煩你們老闆多不好意思啊。”孫勝利一聽有門，不由的喜出望外，趕緊拍著胸脯說道：“你放心，我這個學習的能力還是不錯的，看幾天保準沒問題。”
“孫老哥，咱們兩個這麼熟悉了，我就有話說話了。”我左右看看，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張德利說我可以按照自己想的去做，他也不反對，所以我就想了個辦法，想趁著最後得手的時候做上一筆，於是對著孫勝利就說了：“我和那個王老闆挺熟的，他雖然給我們供貨，可還是挺看重錢的，等著我和他聊聊，看看能不能你直接從他那裡拿點，然後你多讓他賺點錢就行了，我約莫著，我們老闆也不會反對你稍稍的加一點自己貨進來，到時候你就從王老闆那裡拿貨，然後一起賣了不就行了？”
“這個主意好啊！”孫勝利一愣，想了一陣子，不由的笑的嘴巴都合不上了，點著頭就說道：“你放心，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只要你們張老闆答應這件事，咱們就做上一做，到時候，你幫我介紹介紹，我和那個王老闆聊聊！”
這件事敲定之後，孫勝利就說要請我吃飯做為感謝，張德利紙條上說的就是讓我拖著不要去銀行，支票一定要拿在手裡拖到下午，好做下面的局面，孫勝利既然自己送上門來，我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兩個人就一起去了家小飯店，慢悠悠的吃了起來，這一頓飯就吃到了下午一點鐘，等著我們晃晃悠悠的往家裡走的時候，我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我心裡一凜，知道是張德利安排的那個局面來了，於是故意按開了擴音。
“小白啊，現在有個事兒，你抓緊辦辦，老劉那邊說日本老闆從東北收貨收的少了，就問咱們這邊有沒有多餘的貨補上，多賺點錢，我問了王老闆，他手裡就還真有這麼一批貨，下午就送到，你接收一下，等著老劉來了，就給他！”
“可我沒錢啊！”我有些著急的說道：“老闆，王老闆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見錢根本不肯給貨，上一次的事情他做的多絕啊，咱們錢不夠，就扣著不給，我沒錢肯定不行啊，要不我就讓他等等，老劉來了一起結賬，你給老劉說說，別讓他開支票了，拿點現金多好，我順便就給王老闆結賬了。”
“不行，不能讓他們兩個碰見，要是以後單線聯絡了，那還有咱們什麼事情？”張德利斬釘截鐵的就否認了我這個建議，然後說道：“你放心，這一次要不了多少錢，就十萬塊錢，你去趟市裡，找那個徐老闆，把支票押給他，借十萬塊錢出來，我現在機場，一會就得去北京見個老總，分不出身來，這點利息花就花了吧。”
“十萬塊錢要一萬的利息，那還叫少啊？”我忍不住大聲說道：“老闆，那個放高利貸的太黑了，不行啊。”
“讓你做你就做，那麼多廢話幹什麼，反正又不是賺不回來！”張德利冷哼一聲，乾脆就結束通話了電話，等著我垂頭喪氣的抬起頭來的時候，就看到孫勝利眼睛閃著光對著我的笑道：“兄弟，怎麼還有這回事啊，你這不是有張支票嗎，去銀行兌現了百十萬很輕鬆啊。”
“生意又不是我家的，我就是個打工的，我們老闆哪裡肯會讓我拿著這個錢。”我很沮喪的搖搖頭說道：“這支票是存款用的，給了銀行銀行就直接存到我們老闆賬戶裡了，根本拿不出來，他現在又在機場，估計只能去接高利貸了，我是真不想見那個徐老闆，人兇的很，每一次都拿著刀子嚇唬我，有那一萬塊錢，發給我多好！”
“那轉賬呢，現在不都是電話銀行什麼的嗎，讓你們張老闆給你轉賬一筆錢也不怕什麼啊，或者乾脆轉給那個王老闆？”孫勝利又建議道。
“他可信不過我。”我再一次的搖了搖頭，說道：“而且，他是個很守舊的人，你也看到了，每一次交易都是拎著錢來，轉賬啊，網銀啊什麼的他根本不會用，也不屑用，我要是說這個，他又要罵我了，他讓我去借高利貸，也是因為到時候寫的是我的名字，我膽子小，可惹不起那些黑社會，要是我拿著錢跑了，也有人找我，只能這樣辦了。”
“要不，從我這裡走？他什麼時候能還錢，我少要點不就完了？我在這裡有家有業的，他總是信得過我吧？”
“也就兩天。”我想了想，有些為難的說道：“不過，這個你得給他說，我說的話，他不怎麼聽的。”
“行啊，我這就給他打電話！”孫勝利趕緊搖搖頭，他自己有張德利的電話，一個電話打過去，說了意思之後就眉開眼笑的點起了頭，我在一邊聽的暗自發笑，這件事張德利在紙條裡說的可是讓我跟他提提，可沒想到這個人這樣上道，自己就說了出來。
“行了，搞定了，到時候咱們好好吃一頓。”片刻之後，結束通話了電話的孫勝利可謂是精神煥發，笑眯眯的就對著我說道：“你們老闆說了，這個忙我幫了之後，就帶我一個，利息什麼的也不少給我，我也不好意思多要，就說了個四千，權當房租了。”
下午的時候，小能手就再過來了一趟，這一次他帶的貨到時不多，就六個大箱子，孫勝利去了一趟銀行，就取了十萬塊錢給小能手，雖然他推脫了幾下，可我還是把支票押給了他，本來這件事我也想著能免就免的，畢竟那支票也是假的，都是我們自己列印上去的東西，拿到銀行必須穿幫，可他自己暗示了我好幾次，我沒辦法，只好給了他，中間偷偷的發簡訊問過一次張德利，張德利卻是很放心，說他肯定不會去驗票的，就是個抵押而已，趁著小能手在，我就把孫勝利的意思介紹了介紹，我們兩個人說話，自然沒了這麼多顧忌，我就說了，到了最後的時候，就讓小能手賣孫勝利十幾萬的貨，然後我們跑路就是了，小能手一聽就笑了，豎著大拇指對我說道：“張德利說你聰明，果然是這樣，我都沒想到。”
小能手和我聊完之後，就找了孫勝利，我早和孫勝利說過，小能手這個王老闆是個見錢眼開的，也不用說什麼虛的，就是直接提錢講利益就行，兩個人比劃了半天，最終哈哈大笑著握了握手，等著小能手走了，孫勝利就笑眯眯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了一句：“兄弟，以後常來家裡吃飯啊，好酒好肉的招待你。”
剩下的事情也就是簡單的多了，張德利沒過兩天就跑了回來，給了孫勝利十萬零四千，笑的孫勝利合不上嘴，將生意談好了也就沒什麼了，等著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張德利才對我笑道：“怎麼樣，現在還迷不迷？”
“總算看清楚了。”我笑了笑，這一次的局面，開始的時候我極為迷茫，還道自己腦子太笨，可現在想來，卻不是這麼一回事，做局面這種事情哪有一開始就清清楚楚這麼有條理的，還不是雲裡霧裡讓人根本摸不到線索，如果不是這樣，那麼大家也不用混了，但到底是被騙還是騙人，看的就是最後的時候能不能看出什麼來，張德利借錢還錢這件事就是個關鍵的地方，張德利以前說做局需要證據，這證據不是給我們自己看的，而是為了讓對方迷惑，然後信以為真，如今這借錢就是個很好的證據，只要這麼走一遭，孫勝利就會相信他這錢不是打了水漂，下一次的戒心也就少了很多，第一次合作總有很多顧忌，比如說借出去這十萬塊錢後，他雖然沒有去銀行驗證支票的真假，可一家子天天盯著我，生怕我跑了，想必這種事情以後他就不會去做了。
“你學的很不錯，後面那個局面，要是做好了，可比我要做的賺的太多，我借錢也就是十五萬到頭，我估摸著這些錢他還是敢借的，多了就要想想，你那個局面，還能再讓我們賺上一筆，好好做，咱們這一次做完了，也算有錢人了，總能做點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