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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小能手的這舅舅一說頂天立地四個字,我和張德利臉上的表情就精彩起來了,他要是說點什麼別的,我們倒也不會這副德行,但問題就在於他這舅舅和頂天立地那是完全掛不上勾的,都說山東人高大威猛,然而小能手這舅舅怕和山東人的關係也不是太大,張德利一米六五的樣子,可也比他這舅舅高出一頭,加上這老道士鬍子邋遢,臉上的周圍像是菊花一般綻放著,兩隻眼睛又細又窄,如果不是那一身金黃色的道袍讓他顯得有些威武,那這就是個猥瑣又邋遢的普通老頭子了,他要是想去頂天立地,我覺得還是靠自己好了,天塌下來想必也要先砸到我的腦袋上,然後才是他這個老小子。

“舅舅,你這不是好好的嗎,在咱們這片,誰敢欺負你?”小能手無奈之下,只得出聲問道:“就算有人不長眼,你不會叫叫村裡人去幫忙嗎,反正你的話他們也聽。”

“這件事情,村裡人不能出面啊。”老道士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前些日子,金臺寺來了個和尚,說是五臺山出來的,還是個什麼全國宗教管理處的一個委員,孃的,跟著金臺寺掛了單之後,這些禿驢就得意起來了,到處說他們有高僧坐鎮,法事是一場又一場,害的老子沒生意可做,去鄰村搶生意也就罷了,可居然跑到塊壘來了,老子本鄉本土的當然不能受這個氣,就跑去理論,可那個禿驢居然搬出官家來壓我,說他是有證書的,我是個野路子,當不得真,還說我這是詐騙,要我小心點,不然就捉我去見官,一聽見官,咱們村裡這些軟蛋就怕了,我找他們說去金臺寺揍那個禿驢,都推三推四的,說這麼明目張膽的不好,還給我出了個主意說要我蒙著臉去打那禿驢悶棍,我朱崇德是這樣的小人嗎?我朱崇德要做,就堂堂正正的打上門去,踩著他的臉讓他喊爹!”

“打架總是不好的。”小能手剛剛被警察抓了一次,哪裡會願意去惹這種事情,況且那和尚還是個什麼委員,這種帶著官方色彩的人物,雖然也不是不能打,但打了之後,就是一連串的麻煩,到時候人家帶著警察找上來,要是再仔細問問,說不定就能把他給抓了,所以他這臉上的神情是精彩至極,看了我們一眼,然後就很無恥的把我們推了出來說道:“再說了,我帶著朋友呢,我自己不算什麼,一打架連累了他們多不好,咱們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

“哼,別的辦法,還用你想?”老道士朱崇德冷哼一聲,氣鼓鼓的說道:“你這小子,在這塊壘裡住了也就七八年,居然變的跟他們一個德行,老是喜歡玩陰的,論起這個,那些王八蛋比你精通一萬年,什麼扔蛇嚇唬他,什麼找小姐勾引他,還有說請他吃飯給他灌豬油的,孃的,你們還真以為那和尚是個正經人啊,老子一看他那肥腸大耳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個假惺惺的劉玄德!專門來騙錢的!”

“那他的證書還有委員的身份什麼的都是假的了?”張德利這時候就饒有興趣的開口問了起來:“還有,你怎麼知道他是來騙錢的?”

“他那點把戲,老子一看就知道,什麼油炸厲鬼,什麼水中立筷,什麼刀劍伏魔,還不是老子玩剩下的,孃的,這樣也敢拿出來玩,金臺寺那些和尚窮瘋了,有這麼個帶頭的自然是巴不得賺點錢,一個場子一千塊錢也敢做,不是騙子是什麼?”老道士朱崇德氣鼓鼓的說道:“孃的,要不是老子看不穿他最拿手的那個把戲,也不至於輸了比試,窩在家裡吃粥度日!”

“江湖騙術我可不擅長。”見我有些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張德利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道:“這些東西,都是些化學和物理道理,可具體怎麼樣,我也說不出來,那個孫老頭在化工廠幹了一輩子,或許知道。”

“要是你看穿了呢,就不用在家裡吃粥了吧?”張德利這句話讓小能手總算找到了個藉口,看著他那老舅說道:“要不,我們給你打聽打聽,破了他的本事不就完了,最多大家平起平坐,也不用打架了,不過,為什麼你看不穿就不能出門做生意了,他也管不著吧?”

“老子是個頂天立地的!”老道士朱崇德再一次的一手指著天叫了起來,說道:“老子見他來搶生意,就去找他算賬,這禿驢倒好,說大家手上見真章,要是誰輸了,那就別幹了,老子哪裡會怕他這個沒毛的禿驢,比就比,輸了就輸了,輸了老子也是個頂天立地重諾言的漢子,不幹就不出門唄!”

“原來是這樣…”雖然老道士朱崇德說的大義凜然,不過我還是聽的一陣好笑,這件事聽起來似乎也不是太複雜,大體上就是兩人比了一場,輸了的就罷手,如今這老道士輸了之後且不說什麼諾言不諾言,信義不信義的,但是說這場比試,想必也有很多看熱鬧的,等著他們看完熱鬧之後輸了的老道士朱崇德就變成了笑柄,他之所以不出門怕是和這個有些關係,他這人看來還是個要面子的,丟了人之後就不好意思出去現眼了,生怕人家拿這件事來笑話他,至於要揍那和尚,十有八九就是比較流行的做人原則了,就是所謂的你和我比拳頭,那我就和你講理,你要是和我講理,我就和你比拳頭,這比試自然就是講理,老道士比試不過,就打算比拳頭去揍那和尚了,這件事,當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不過,你那朋友要是知道這把戲怎麼耍的,不妨也幫我問問,多個本事總是好的,等著老子打跑了那和尚,重出江湖的時候,也算是讓人大吃一驚,最好再問問有沒有別的花樣,這樣才能讓人眼睛一亮嘛。”

這老道士,不得不說,真是個有趣的人物,他這麼一說,張德利也只好卻之不恭了,就問道:“老先生,你先說說那和尚玩的是什麼把戲?”

“就是仙丹,孃的,和尚居然跑來賣仙丹,三清老祖在上,怎麼不一道神雷劈死他!”老道士氣呼呼的先罵了一句,然後才說道:“這禿驢到了人家家裡,就先說人家有病,人家自然不信,他就拿出個聽診器來先聽聽,然後亂說一氣,還說可以免費幫人家驗血,然後就給人抽血,那架勢,專業著呢,孃的,說不定就是哪個醫校出來的敗類,大家一看他這麼專業就相信了,抽出血來之後,他就拿出個瓶子,加點粉末進去,說是化驗的試劑,要是健康,就不變色,要是有病,就變黑,然後一放進去就變黑了,有人不信,也讓他抽血,可這件事還真邪門了,有的就黑,有的就不黑,那些變黑的,還都是有病的,有的是氣管炎,有的是腿疼,反正都是病,然後他就拿出個仙丹來,放到那黑血裡,然後黑血就變回來了,有了這個證據,大家就掏錢買仙丹了。這個本事,我是真看不出來。”

“要是這樣的話,那道理也就在所謂的粉末和仙丹裡了。”張德利沉思片刻,說道:“血液裡一定是有什麼東西,和那個粉末發生了反應,然後那個仙丹就能抵消這個反應,我們在徐州的時候,也見過差不多的把戲,那個人拿著一瓶子清水,裡面其實是加了明礬的,明礬加進去也沒什麼顏色,看著就是正常的清水,他在瓶蓋上加了火鹼,只要一晃,水和火鹼接觸一下,就能生成豆漿一樣的白色東西,然後他再一晃,讓火鹼和那豆漿充分反應,就能把那些白色東西化成無色的,一定就是這個道理。”

“這個把戲倒是新鮮,我下次得亮一手。”老道士朱崇德精神一振,顯然是被這個新把戲給吸引了,然而片刻之後,他又皺著眉頭說道:“可還是不對啊,要是這樣的話,怎麼有的人血會變黑,有的不會啊,而且那些變黑的都是有病的。”

“他要真是個醫院裡出來的,看看病還不是小事,就算是你老人家,也能看出點毛病來吧,這件事就是個經驗,看著臉色不好,走路歪歪扭扭,說話時不時的咳嗽兩聲,那肯定是有病,而且他還帶著聽診器,可比單用眼睛看準多了。”張德利嘿嘿一笑,繼續說道:“至於那個血的顏色因人而異,我想那也是因為那瓶子粉末有兩種東西混在一起,只要他手疾眼快,看人下藥,沒病的就少下一味,有病的就一起加進去,這樣就能有那種效果的了。”

“有道理,有道理。”談到這種騙人的專業知識,老道士一下子就認真起來,也沒了什麼猥瑣的樣子,很專注的聽完張德利的話之後,迫不及待的說道:“現在差的就是不知道他放的那東西是什麼了,你趕緊給你朋友打電話,晚上我好好請你們吃一頓,大豬頭肉,大魚大蝦,要吃什麼有什麼,就算是姑娘,我也能給你叫來兩個,市裡面的夜總會我熟著呢,他們老闆可和我天天喝酒!”

“這個就不用了吧…”張德利聽的臉色一陣古怪,搖搖頭說道:“我還是先打電話吧。”

老孫頭一個大閒人,自然不會像什麼忙碌人士一樣根本找不到人,一聽是張德利,自然沒口子的感謝起來,感謝之餘還小心點提了一句讓張德利別回徐州,現在市面上到處紛紛揚揚的,說是劉銀河做的買賣,警察已經開始查著劉銀河了,這件事到現在還沒個定性,雖說是惡狗咬死的李光頭,可咬的也未免太慘了一點,但現在也沒查出頭緒來,估計還要緊張一段日子,張德利自然不在乎這個,說我人都跑了還怕警察找嗎,就直截了當的問了問那和尚的把戲,片刻之後,掛了電話的張德利就笑了起來,說道:“還真是和咱們說的那樣,我這朋友說了,要是用澱粉和碘一起放到血裡,就能讓血變黑,他那瓶子粉末就是澱粉和碘鹽,估計是小心的分了兩波,要是想變黑就一起抓上一點,那個仙丹,我朋友說是叫做什麼硫代硫酸鈉,這東西能還原碘離子,這樣一來,就變回去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老道士朱崇德先是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緊跟著就嘿嘿的陰笑了起來,說道:“那樣,我就不去打他了。”

“不打架就好,反正清水變豆漿這個你也會了,大不了再比一次就是了。”

小能手鬆了口氣,咧著嘴巴正要笑,卻聽見老道士朱崇德一本正經的說道:“咱們得想個法子弄他一次,按照咱們塊壘的規矩去好好讓他知道知道咱們塊壘的名聲,可不能便宜了他。”

“你不是說要堂堂正正嗎?怎麼還要找他?”小能手聽的莫名其妙,不解的問道:“老舅,你到底要鬧哪樣?”

“老子要去揍他就是想著逼問逼問他這仙丹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學習學習以後去發財,現在你這朋友幫著問道了,自然也不用費事去逼問他了。”老道士朱崇德很認真很無辜的說道:“咱們塊壘的人吃了虧,可沒有不找回來的,既然老子在塊壘住了幾十年,那也要入鄉隨俗,去玩玩他,你小子挺聰明的,趕緊給老子出個主意。”

“我哪裡懂這些?”小能手無語的攤著手說道:“我是個鎖匠,就會開鎖,難道要我去開他們的山門進去偷東西嗎?這種事情,你倒不如問問村裡的人,他們比較精通。”

“你們這地方的人,還會這個?”這種神奇的說法自然讓我很是愕然,聽著小能手的意思是這塊壘的人好像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居然還說什麼他們比較精通,如果說一個人喜歡玩陰的那還不算什麼怪事,可如果說一個地方的人都有這種愛好,就真的會讓人驚掉眼珠子了。

“我們這地方叫塊壘,塊壘是什麼?就是心裡的不平之意積攢下來一塊塊的壘了起來。”老道士朱崇德得意洋洋的翹著鬍子說道:“可現在又不能犯法,不能造反,那怎麼辦呢,就出損招,玩陰的,去報復社會,所以以後見了我們塊壘的人,你們可得小心點,說不定一轉眼就把你坑了,不過你們要是做事情公道,倒也不必擔心,塊壘這地方,就講究個公道,誰要是不公道,大家就上去弄他,而且還不是一個人,那排山倒海的一波接一波的,可是誰都受不了,我和村裡合夥做這個道場的生意也是這個意思,我收費雖然貴一些,可錢是大家一起賺的,所以大家也不覺得不公道,那個和尚就是壞了規矩了,要不是他掛著個官面的東西,大家早就弄他了。”

“再說了,就算是真的在比一次,他輸了的話還不是照樣出去坑蒙拐騙?”老道士朱崇德冷哼著說道:“那個胖和尚,一看就不是什麼守信用的,再說了,他又不是咱們本鄉本土的,臉面也沒那麼重要,哪裡會像老子一般礙著臉面不好違約。”

“不過你就真的確定這個和尚是個騙子嗎?人家可是有證書的。”張德利微微一笑,我一看他眼睛咪咪的樣子,就知道張德利怕是有了點興趣,想去弄弄這和尚了,別說是他,就是我,也覺得塊壘這地方挺合胃口的,所謂的不平之意,不就是我們常說的不羈之民嗎,這地方的人我真的喜歡,發自內心的喜歡,遇到不公之事,能站起來的人,便是我們的同志。

“我見過一次,蓋著紅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老道士朱崇德這時候就猶豫了起來,搖著頭說道:“可官面上的人也不會這麼招搖撞騙,那個什麼宗教管理處,我也沒去過,也沒地方打聽去,不過看他的樣子一點都不怕,還到處說這個身份,是不是真就很難說了。”

“那就不是真的了,其實玩陰的也可以玩的光明正大。”張德利哈哈一笑,搖著頭說道:“我敢說,這個和尚,根本沒什麼認證,他就是個假貨,也沒有什麼官面上的保護,那些事情都是他說來嚇唬人的,他自己恐怕也知道跑來搶生意會遇到麻煩,有這麼個幌子,的確是能嚇到一些人,在大地方或許沒用,但到了鄉間,大家心裡還是會有些顧忌的,不過他既然能用官面上的東西嚇唬咱們,咱們就不能嚇唬他嗎,也不用去費力氣找什麼女人搞臭他,花錢費力他說不定還很享受,嚇嚇他他也就跑了。”

“怎麼去嚇,說他不走就殺他全家嗎?這個我做過啊!”老道士朱崇德再一次的找到了共同話題,興致勃勃的說道:“五六年前有個不長眼的跑來搶生意,我們村裡的人就跟到了他家裡,這麼一嚇,再也不敢亂來了,真是過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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