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崇光和陸雲升入了堂中,先向劉元貞的靈位叉手鞠躬作揖,而後又向遺孀王氏施了一禮,王氏攜二子則叩頭答禮。
這王氏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生的很是標緻,膚色皙白,桃眼裡泛著淚花,更是惹人疼,雖然嬌滴滴的,但也有著一股成熟的風韻。提衛府有文件記載,四年前劉元貞為了娶這個王氏,硬是狠心休了自己的髮妻,以示心意,當時被諸大臣引為笑談。現在看起來,這王氏的確有些迷人風采,難怪劉元貞對她死心塌地。
蕭崇光對王氏叉手作揖道:“王夫人,在下是提衛府衛長蕭崇光,我身旁這位是副衛長陸雲升。現在劉公的案子由我們提衛接受,此次前來,一是向王大人致哀,二是想向夫人問一些情況,希望對案情有所幫助。”
王氏一邊抽泣,一邊道:“蕭大人,有什麼事你就問吧。”
蕭崇光道:“好,那我就開門見山了。王夫人,你可知,劉公出事的那一晚,到底去了幹什麼了?為什麼會一直待到子夜才坐馬車往家裡趕?”
王氏道:“妾只知道,那晚我夫君早早地就出門了,我問他去哪裡,他只說去外面議事。”
“劉公臨走前可曾說具體去什麼地方議事?”
“沒有,夫君只說會喝點酒,晚點才能趕回來。”
“劉公那晚出行,還有什麼人知道?”
“家裡只有我和家僕知道,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那夫人可知,是什麼人與劉公相會?”
王氏搖頭:“不知。這些事涉及官場,我不會問,他也不會主動說出來。”
陸雲升道:“夫人,那最近有沒有什麼人曾來府中拜訪?或者劉公與哪些人來往比較親密?”
王氏略加思索了一會兒後道:“最近只有大理寺的孫大人來過,還有我青州南充縣孃家託人送信說我舅舅病重,我便稍了些銀兩過去。至於說來往親密的,以前趙大人和譚大人會經常來拜訪,直到兩年前趙大人升了中書令,譚大人升了光祿寺卿後,就很少來了,最多逢年過節的時候來登門,或者稍些節日禮物。還有,我夫君經常會提起丞相,所以我猜,夫君與相府也有聯絡。”
蕭崇光道:“劉公可有與何人結仇?”
王氏道:“據我所知,夫君很少與人紅過臉,不過,有一次他說,陛下的十一子懷王殿下,曾在大殿上與大臣起爭執,還出言威脅過包括我夫君在內的許多大臣。”
懷王。
蕭崇光心裡一“咯噔”。
現在知道一點宮內訊息的誰會不曉得,懷王的母親檀妃早喪,尚在襁褓中的懷王被皇上交給皇后撫養,因此從小與太子一起長大,是所有皇子中最支援太子的。但是,當今的丞相曾和太子有隙,所以更支援與自己有師徒情分的三皇子信王。因此,這兩黨之間數年來一直爭鬥不休。如果此案涉及黨爭的話,那麻煩就大了。
蕭崇光道:“好了,夫人,我想了解情況都問過了,其他也就沒什麼事,在下便告辭了。”說罷,和雲升一起作揖拜別。
王氏點頭施禮道:“二位大人慢走。”
離開劉府後,陸雲升雙手抱胸,眉頭緊鎖:“蕭兄,這下有些棘手了,若與黨爭有關,恐怕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也不是我們可以掌控得了。”
蕭崇光捏了捏太陽穴:“是啊,歷代觸及黨爭者,不知有多少人成為犧牲品。但我們奉旨辦案,管不了那麼多了,最重要的是把真相公找出來。”
“那萬一······”陸雲升意識到聲音有些大,馬上壓低聲調,“萬一是懷王,或是太子,該當如何?”
“如果真是這樣,太子一黨那邊,恐怕早就準備好了替死鬼頂罪了。”蕭崇光道,“黨派想做的事,必會有他們所謂的萬全之策,要是他們夠聰明,口供能圓過來的話,我們到時候也可以將計就計。”
“那要是圓不來呢?”陸雲升問。
“那就繼續秉公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