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半個巴掌以下的，本來她是打算讓它們繼續待在原處野生野長的，但是眼看跟西餐廳這邊達成供應協議的可能性大增，她也開始有了別的想法：
她打算把那些半長成的牡蠣其中一部分敲下來，轉移到微生物更豐富的海域去進行掛繩吊養，這樣的話就不用一年半以上的生長期那麼長，在礁石上的半大以上牡蠣都採完之後，那些也差不多可以上市了的。
至於礁石上的半長成牡蠣除了她移走養殖的那部分，還剩下的一半留在礁石上因為少了一半的競爭對手，生長的速度比以前肯定要快些。等那些半成品養殖的收穫完後，這些礁石上的野長的也差不多可以上市了。
而在開始撬採大牡蠣的同時，她也會進行育苗。新育出來的牡蠣種苗會在明年春天開始規模化吊養，預計等礁石上的半長成牡蠣也採完之後，這些也差不多可以上市了。
如此一來，她的牡蠣養殖就形成了多層次的進度，可以按礁石上的大牡蠣和半大牡蠣、吊養的半長成牡蠣、礁石上的半長成牡蠣、全新種苗吊養起來的牡蠣，這樣分成四個批次分階段上市，在供應時間上無縫銜接。
全盤計劃迅速決定下來，凌蓁繼續道，“這些都是目前馬上可以供貨的，還有一部分會陸續長成。如果餐廳實行限量供應的話，在合理的限量下未來兩年的貨源都不成問題。”
至於兩年之後，她估計到時會開始有大量牡蠣上市了。
吳經理點點頭，又問：“這些牡蠣你打算賣什麼價格？”
“是按個算呢，還是按斤算呢？”凌蓁想了想，又把主動權讓出去，“其實我一個鄉下女人，沒什麼見識，也不知道該怎麼定價，要不吳經理你給個提議？”
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哪裡是普通的鄉下女人……吳經理心裡嘀咕，臉上卻絲毫不顯，他思索一下：“按個點算的話太浪費時間，要不就按斤稱？”
凌蓁點點頭。
吳經理：“我們給定個標準，採下來的就像今天你帶過來的這些一樣，上面不要附有其他的石塊或是多餘的牡蠣殼。”
凌蓁再次點頭。
吳經理試探地報了個價：“那一斤一塊錢你覺得如何？”
凌蓁覺得可以的。連殼來計算的話，那些大牡蠣一個得有一斤多，而那些半大的也有大半斤，這樣算下來，光是她打算賣給這個西餐廳的合計也得有七百多斤了，折算成現金就是七百多塊。
這個時候那些上班族的工資也才幾十塊錢一個月呢。
光是這一筆錢，就不僅足夠支付小船的錢，還可以付給陸家那270塊。
而且這才是試水。等西餐廳推出牡蠣菜式之後，這種食材的名氣傳揚開去，日後她真正養殖出來的大量牡蠣面市時才是重頭戲。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凌蓁剛想點頭同意，吳經理又提出了新的要求，“你的牡蠣只能提供給我們餐廳，不能再提供給別處。”
“這樣啊？”凌蓁有些猶豫，但還是說了老實話，“其實還有一些比這個小一點的，只有半巴掌大，我本來打算跟人合作擺攤用來烤食，供那些中低水平消費者的。反正就算沒有這燒烤，那一部分人群也不會到西餐廳消費，影響不大吧？”
“我希望我們餐廳做的是獨此一家、別無分號的牡蠣生意。”吳經理笑了笑，“你所說的那些個頭的，其實再長几個月之後也就能夠達到我們餐廳標準了吧？要不這樣，半年內你別再提供給別處，到時這一批也正好提供給我們餐廳。”
凌蓁想了想，覺得也行。
跟高檔西餐廳食材消耗的速度不同，要是她以比較平民的價格去推出烤牡蠣的話，短時間內需求量肯定會劇增的，以現有的供應量來說，如果不犧牲質量，那就算是限量也會有後期斷貨的可能。
要是同意吳經理的話，推遲半年才開始，那樣又有一批牡蠣長成，到時就不會出現食材供水上的問題了。
雙方達成了大方向的共識，接下來就商量著一些細節的問題，譬如每隔多少天送貨、每次送貨的量等等，初步簽下了一年的供貨合同。一年之後再視市場的變化而重新協商合同的條件。
這當中還有一個意外之喜，吳經理在得知凌蓁還需要購買一隻作業小船的時候，直接就介紹了他一個朋友的船店，並且重點推薦了她買一種作業運載兩用船。
因為得知凌蓁這次是坐車過來的，而合同商定好的是由凌蓁把牡蠣送到碼頭，他再派員工去接收。
他有些擔心凌蓁以前沒有試過水路過來，不知道劃這麼遠的路有多累，要是買了普通的人力船，要是來了一次之後發現力有不逮，到時耽擱了餐廳的生意就不好了。
凌蓁去了吳經理所推薦的那家位於碼頭旁的船店，見到那種兩用船還是雙動力的（可以使用柴油發動機，也可以人力），覺得挺滿意。
因為在牡蠣生長區域的一定範圍內為了避免汙染她都不想使用發動機開船，但是從牡蠣所在的海域一直到海城碼頭，中間是很遠的一段距離，就算她累不著，但是划船的單一動作做得久了也會膩煩的不是？
先前也是凌蓁一時沒想起從市裡回去還可以走水路，而且因為囊中羞澀，她沒有打算買這麼貴的船，而是想買最便宜的那種小舢板的。而眼前有了吳經理的推薦和作保，談分期付款一點問題沒有，她當然是馬上選擇了買這兩用船。
購船款本來是一千的，但是她沒有現錢一次性付款，談好了分成三期，從下個月開始，每期380元。
按合同供貨的話，凌蓁一個月大概能從西餐廳收到800多塊的貨款，順利的話第一個月不僅還船款沒壓力，連陸家的事也可以解決了。
不過她打算拖到第二或第三個月再解決陸家的問題。否則要是太快給錢了，陸家可能會覺得她現在會賺錢，沒準就捨不得離婚了。
回去之後估計她會變得很忙，每天都需要花大量的時間待在海上，正好她可以作出以後要在海上討生活的樣子，時而撈些半大的魚蝦什麼的到村裡去賣，讓陸家人看到她的辛勞，以及掙錢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