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霽月剛穿戴好,髮髻未挽,背對著門口,李夫人正在給她系衣帶,明心在理裙邊。
眼尖的明心看見了司馬煦年,忙到,“大人來了。”
沈霽月聞言,轉了身。
嫁衣緋紅、肌膚盈白、秀髮烏亮,本已是絕色的佳人,再點綴上黛眉明眸、挺鼻皓齒,簡直芳華絕代。
司馬煦年看著沈霽月,微微發了呆。
沈霽月見他如此神情,也不禁嬌羞地低了頭。
過了好一會,司馬煦年終於回過神來,說道,“呃,本官是否也要試衣?”
“正是、正是,司馬大人,這邊請,”李夫人忙把他引到偏廳,那裡李老闆早在等候了。
不一會,穿了大紅喜服的司馬煦年走了過來,沈霽月抬頭看去,但見英朗俊挺,倜儻風流,臉上一紅,不敢再看。明心拍手笑道,“大人好姿容,絕對的美男子,呂洞賓見了怕是也要自慚形穢呢!”
司馬煦年走到沈霽月身邊,牽起她的手,微微笑道,“我可無法媲美純陽真人,不過我也不羨他,我有嬌妻在旁,不羨神仙。”
明心和李夫人都吃吃笑了起來,明心給李夫人使個眼色,李夫人會意,兩人就悄悄退下了。
司馬煦年把沈霽月擁進了懷裡,沈霽月自然地環住他的腰,他享受著這片刻的安寧。
沈霽月埋在他懷裡,心頭忽然閃過一種安心的感覺……他最近似乎都沒有了剛認識時候的狂風驟雨,取而代之的是極盡的溫柔和體貼,不知是因為孩子,還是父輩誤會的消弭?但如果都不是,那現在是不是暴風雨前最後的安寧?想到此,她的身子不禁微顫。
聞著懷裡佳人的氣息,他的呼吸有些紊亂了,不過……現在他不可輕舉妄動……
“宋仲明沒事了,”他終於找到機會跟她說此事,說完鬆了口氣。
“唔。”她輕輕回應了一聲。
“你不應該是很開心的嗎?”
“無所謂開不開心,只是他有恩於我,我希望他過得好而已。”
司馬煦年聞言,又把她抱得更緊了點,“你父親最近有點事要忙,司馬攸說不便送信,所以……你還願意如期嫁給我嗎?”
“父親是有什麼事嗎?”沈霽月微微推開他,看著他問道。
司馬煦年當年不想她牽扯進這些事情當中,便安慰她道,“沒有,只是揚州那邊最近不甚太平,司馬攸覺得不要在這種時候主動去找他,以免被人發現。”
“既是如此……那但憑司馬大人安排吧。”沈霽月心中苦笑,此時的她,不如此,還能如何?
“好。”
明心輕咳一聲,“大人,小姐,李老闆和李夫人想看看喜服的合身程度,看要不要繼續再改改。”
聞得明心說話,兩個這才分開,司馬煦年說道,“好,那就有勞李夫人了,我去偏廳”,說完就走了出去。
沈霽月心中湧起了一些擔憂的感覺,但又說不出來是什麼。
入夜。
司馬煦年抱著沈霽月入睡,聞得他呼吸均勻,已是熟睡之狀,她輕輕掙脫他的懷抱,披衣起身,走出了房門。
那人已經到了迴廊處,沈霽月說道,“我們,可以走了……”
那人轉身,赫然是司馬攸!
“你確定要走?”
“我不想和他糾纏下去,我和他註定不會有好結果的。”
“你何必這麼悲觀。”
“就如他所說,我父親始終欠他父親一個交代,萬一,真的是不好的結果,我不想等到泥足深陷才抽身。”
“你也知道你陷進去了?”司馬攸挑眉。
“司馬大人,你利用司馬煦年找到我,不就是想我跟你走的麼。”
“不,不是利用,而是我真的無法找到你,恰好他找到了,我們只是殊途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