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光晟剛剛轉身,鄭叔清卻又補充道:“這次就不要準備五色棒了,直接去府庫領橫刀。”
“得令!”
張光晟抱拳行禮告退。
等他走後,鄭叔清這才長出一口氣。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啊。”
他忍不住一個勁的搖頭嘆息。
果不其然,張光晟作為在金吾衛中廝混多年的頭目,手下親信無數,頗有威望。
還不到半個時辰,所有金吾衛數百人,已經在皇城朱雀門外集結。
“都跟本相走吧。”
鄭叔清手中拿著一疊地址名單,徑直走向距離皇城不遠的平康坊。
李林甫的舊宅在這裡,但他們家的人,在失去李林甫的庇護後,顯然留不住這大宅院,早已不知去向了。
如今這宅子已經被基哥找藉口收了回來,暫時荒蕪著。
路過李林甫舊宅的時候,鄭叔清與張光晟二人還忍不住駐足了片刻。看著那掉漆的牌匾,老舊發黃的門檻,封條的白紙都已經破碎不堪。
就連大門銅鎖上的銅環都被人盜走,不由得感慨滄海桑田。
這才過去多久,李府就衰敗成這樣了?
想想藍田縣新落成的“平西郡王”府門庭若市,用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來形容,確實很貼切。
“李林甫在時,榮寵不衰。他不在了,那份榮華富貴,亦是隨風而去。
果然是人無百日好,花無百日紅。古人誠不我欺也。”
鄭叔清又是一陣唏噓感慨。
張光晟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裝文雅,在旁邊一言不發。
鄭叔清帶著隊伍來到平康坊東南角的一間大院落。他指著大門對張光晟吩咐道:“這間院子裡面都是賊人,你帶人進去,將他們全部梟首了!”
哈?
張光晟一愣,沒明白鄭叔清這是唱的哪一齣。
“右相,國有國法,哪怕是賊人,也得審一審再殺吧?”
張光晟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鄭叔清。
大哥,我是金吾衛不是土匪啊!
你這就叫我明火執仗的衝進去殺人,當年李林甫氣焰囂張的時候,也沒辦過這樣的事情啊!
“這件案子,本相早就審完了,你還想審什麼?
是想讓那些人,攀咬出幕後是誰指使的嗎?
你是想讓他們胡亂說話,咬定是聖人的兄弟,諸多皇室宗親,指使他們私鑄銅錢。
還是想他們一口咬定是禮部尚書,戶部侍郎這樣的朝中大員讓他們私鑄?
你到底想審出什麼問題?你到底想知道什麼事情?”
鄭叔清言語不善的質問道,連珠炮一般讓張光晟無言以對。
“是卑職多言了,請右相勿怪,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