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有軍籍,不代表就從軍了。
這只是說明一旦有事,可以聽從調遣。軍籍在哪裡,就聽哪裡的調遣。
類似制度繼承於初唐的“番上”,某人在軍籍,不代表他在軍中。
比如說關中的兵員,去了邊鎮服役,軍籍還是在關中。隨便什麼時候,關中那邊一紙調令,便能將關中軍籍計程車卒調走,而不是聽從本地軍政長官的命令。
這些都是大唐的“老規矩”了,只不過阿布思這個外來戶,不太明白這些彎彎繞繞而已。
但自小便在隴右鎮從軍的安思順,心裡卻是非常明白的!他給阿布思下達軍令,這種事情是朝廷乃至聖人的大忌。
“這麼說來,某若是去朔方那邊要一道軍令,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調動去河北了?”
阿布思一臉興奮問道。從剛才安思順的話語中,他發現了一件似乎“很有意思”的事情。
“此舉也並無不妥,只是……”
安思順微微點頭道,欲言又止。他其實是想說,與回紇人同源的同羅部,也是鐵勒九姓之一啊。這個節骨眼去朔方,真是挑了個好時節!
也罷,既然阿布思要去頭鐵,安思順也由得他去,讓他被現實毒打一頓,腦子就會清醒了。
正在這時,書房被人推開。安思順麾下親信數人走進書房,隱隱將他保護起來,眾人身後還有一隊禁軍打扮的丘八,和一個穿著紅色宮服的宦官。
“安思順,有人告你謀反。證據確鑿,聖人震怒,跟我們回長安,向聖人自辯吧。
你的職務,由節度留後暫代!聖旨在此!”
那名宦官拿出一份寫著聖旨的黃色絹帛,毫不客氣的說道。
“謀反?”
安思順一臉詫異反問道,整個人都還是處於懵逼狀態。
“不必廢話,有什麼事情,當著聖人的面去說吧,某隻是替聖人傳話的。
來人啊,帶走!”
還不等他辯解,那名宦官就招呼身後的禁軍抓捕安思順。
“你們,這……”
安思順看到自己麾下,那些平日裡信誓旦旦要跟自己同生共死的親信們,都不自覺的退後了幾步,保持跟自己的距離,頓時心若死灰。
毫不反抗。
“某想問一問,說我謀反,可有證據?”
安思順看著那位宦官沉聲反問道。
“你自己做過的事情,自己最清楚不過了。還是那句話,一切見了聖人以後再自辯吧!”
這位宦官顯然不在意安思順怎麼說,不由分說的命人將其押走。
“伱是誰?”
那名宦官看著阿布思質問道,語氣異常不善。
“胡商,某就是個胡商,跟安思順談生意的。”
阿布思一臉緊張的乾笑道,心中暗叫不妙。
“那還不快滾!”
這宦官也懶得節外生枝,大手一揮指向書房的房門。
阿布思如蒙大赦,感激的對安思順的幾個親信點點頭,感謝他們沒有拆穿自己的身份,隨後一溜煙的快步走出節度使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