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孫先生冷笑一聲,撫袖側身,作不屑看他之狀。
方圓一張稚嫩的臉龐上,卻全無半分幼稚。
笑意淡然,隱含著一絲傲然與熱切。
或許在他心中,並非如其表面那般,對洪闢不屑一顧。
反而對於今日能將他這個奠定儒門之基的亞聖公,無論在學問道理,還是在道術武功上,都踩在腳下,而熱切、雀躍不已。
也是這一絲傲然與熱切,方才顯露出一些與他此時年齡相符的表現。
若真是老奸巨滑,便就當與那孫先生一般,至今洪闢僅僅從其表現上,都沒有看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似乎他真是那個竊經篡文,欺世盜名的無恥小人。
洪闢自己尚且如此,遑論他人?
殿上泰半之人,此時都是一副冷然鄙棄之態。
都翹首盼著他在方圓的質難之下,剝下偽裝,露出原形。
洪闢置周圍冷眼於未聞,忽然朝乾帝開口道:“陛下曾向我詢問治國之道,當時我便向陛下說過,我並不擅治國……”
“呵呵。”
一聲輕笑從方圓口中發出。
深得嘲諷之要。
“怎麼?堂堂亞聖公,竟不敢與我一個稚齡童子辯?”
洪闢對於他的打斷不以為意,只是微笑道:“無論是聖人世家、前朝宰相李公,還是如今武溫侯所興之理學,都有一個禮字,”
“你自恃神童,即便你不聞吾學,不懂君子之道,何以不知禮?”
“你……!”
方圓語聲一滯,面現怒意。
他打斷洪闢說話,對方叱其不知禮,他自然聽得明白。
洪闢也不理他,繼續道:“我曾對陛下說過,我雖不擅治國,卻知道一個道理,”
“凡治國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則易治,治國常富,亂國常貧,善為國者,必先富民,然後治之。”
“只要陛下謹記這個道理,依此而行,時日久了,自然就能明白,如何方是治國善道。”
乾帝這時終於開口:“亞聖公確是曾有教於朕,數年以來,朕也常思此言,其中確是有大學問。”
“荒謬!”
方圓此時滿臉怒意,一聲喝斥,然後向乾帝請罪,恕其失禮。
才怒道:“誤國之論!包藏禍心!”
“陛下萬不可聽信此等小人,小子還要斗膽,請陛下斬殺此禍國妖人!”
“何至於此?”
乾帝微微皺眉:“陳卿此為老成謀國之言,且陳卿為朕親封的當朝亞聖公,你如此言語,實在無禮。”
“此等小人,讕言蠱惑,陛下為其矇騙,小子斗膽頂撞,也定要揭破此小人面目。”
方圓朝乾帝躬身說道,站起身來,手指洪闢:“你說的民,指的是誰?”
洪闢笑道:“自然是天下百姓。”
“哈!”
方圓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冷笑一聲:“何為國?國出於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