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殿上眾人,泰半看向洪闢的神色,已變得不恥之極。
若非他們都自恃身份,恐怕已經要齊齊唾罵。
“這、這……”
剩下一些,如李神光這般之人,雖早已對洪闢及服無比,絕不信他會是此等小人之輩。
可此時也瞠目結舌,不知如何言語。
實在是這孫先生所述之經文,半點做不得假。
他們是最信服洪闢之人,自然是因為他們也是最懂洪闢所著經典、最懂其學問道理之人。
其中為人處事的道理且不說,確實大相徑庭。
但其中大道學問,卻太過相似。
雖只得聞一二,卻已得窺其正義道理,比之洪闢所謂的半部聖典更加全面。
這一點,也是更令人生疑。
為何他所著只是“半部”?
正好就與孫先生所說相互印證。
如此種種,絲絲入扣,實在令他們有心為其辯解,卻無力為之。
是以,此刻對於孫先生的質問,那些已經不恥之人在等著看他如何狡辯,只等其語窮,便落實了罪名,便定要將其釘死在那恥辱之柱上,受萬千人唾罵。
而李神光之人,雙眼期盼地望著他,也在等著他的辯解,證明自己。
直到此時,他們眼中所見,洪闢卻仍然不緊不慢,一臉輕鬆地自斟自酌。
便連看都沒有看那孫先生一眼。
“豎子!豈敢如此無禮?”
“你今日縱然裝聾作啞,也難逃公理正道!”
孫先生大聲怒喝。
周身包裹在一層氤氳光暈之中,一種厚重又燦然的氣息撲面而來。
不同於仙道的縹緲,也不同於武道的陽剛。
那是文道的氣韻,是學問的氣息。
受他這文道之氣一衝,殿上群臣眾賢只覺心中正義凜凜,難容奸邪,齊齊對洪闢怒目而視。
這大乾的官員,尤其是能到這殿是來的,不是世間的大儒文臣,傲骨錚錚,便是那武道通天,血氣陽剛的百戰將軍。
這一齊發難,哪怕只是眼神,也足以令一般人肝膽俱裂,肖小無所遁形。
洪闢卻只是仰頸將剛滿上的一樽美酒一飲而盡。
閉眼微笑,似在回味那酒意之美。
“哈哈哈哈……”
過了片刻,才忽然將手中酒樽一擲,放聲長笑。
“豎子無禮!”
這次卻不是那孫先生,而是一位皓首白髮的老臣站了起來,鬚髮皆張,劍指怒喝。
“這位……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