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方面,殺了那麼多官員,行政機構不得癱瘓嗎?事實上完全不會,因為早就已經癱瘓完了。原本的行政系統就是個擺設,全都是為了方便撈錢而設定的。只不過,再怎麼說,現如今好歹得弄出些個相對重要的管理執行機構吧。人選倒是方便,各個族群雖然各自為政,但都樂意派人領取大大小小的職務。不過他們並不懂管理,說白了和農民區別也沒多少。
為了讓政府儘快運作起來,帝國方面直接讓越蓬的服刑犯過來指導工作,甚至直接擔任職位,剩餘的也都是由帝國中央直接進行選拔培訓。這些人大多都做了幾十年高官,即使再腐敗也比這裡的“土著”強多了。況且,與服兵役相比,這裡可是天堂。在環境惡劣的蘭齊,恐怕是得惹上一身病,馬爾斯就更不必說了,草原人都不是吃素的,真打起來,就憑這些老胳膊老腿,死了都算輕的,萬一被俘虜,那就生不如死咯。能在窮鄉僻壤大小當個官員,還能換取減刑的機會,簡直是恩賜吶。
除去官員安排外,帝國也調動了諸如立德、越蓬、赫爾垣、維澤,讓他們提供生產技術上的幫助,對了,當然少不了京畿和馬爾斯。幫助可不是白幫助的,普利闕的資源對於各方都是十分搶手的。況且這次並不是掠奪,而是十分和諧的合作,明面宣傳上,帝國和馬爾斯的角色不是領導者,同樣是協調者。
庫博貪汙的錢財只有一小部分直接用於民生,其他的則是用於發展技術。土地也進行重新分配,平均分到每個人手裡。沒有人有反對意見,畢竟這裡已經沒有下降空間了,在庫博的統治下,他們任何人都沒見到一點好處。現如今又是給地,又是發錢,還有人來指導生產,肯定餓不死了,想想,簡直就和做夢一樣。
到最後,在帝國方的協調下,本地重新組建了府兵。照理來說,這麼窮,還要浪費開支去組建軍隊,並不是明智的決定。但為保證政府的穩定,也為了今後的計劃考慮,政府還是選擇將府兵恢復,名義上歸帝國管理。只不過,這些士兵目前的工作僅限於屯田,暫不安排別的工作,等今後局勢更加穩定再做進一步考慮,這樣一來就不用花錢了。帝國的意思很簡單,他們也不指望這些人有什麼戰鬥力,只要訓練好他們的紀律,能做到服從命令即可,其他的,等以後有條件再說。
總體而言,組建起新政府班子之後,帝國並沒有在經濟行政上再有干預。魏肖在此地的駐軍也在得知庫博下臺的訊息後迅速撤離,他們的影響力早已不復當年,近些年內部又動盪不安,早就沒心情管這破地方。
旱季的最後一支運鹽隊正穿越劍麻平原,牛鈴驚起紅嘴奎利亞雀群,在天空拼出瞬息即逝的普利闕版圖。走在最前的公牛突然跪地嘔吐,踩碎了地下的陶土顱骨,眼淚從眼眶滾出,倒映出百年前魏肖騎兵的倒影。
“啊哈!我親愛的兄弟,尊貴的、沐浴在月光下的、行走的葡萄酒鑑賞指南——麥希萊殿下!請務必讓您高貴的味蕾審判這由少女們用腳踩出的神聖液體!我以騎士團第九條馬褲上的破洞發誓,這絕對是普利闕最接近洗腳水風味的上等佳釀!”一位身著鐵皮鎧甲的騎士正為阿柯的高腳杯斟上半杯紅酒,他單膝跪地行著誇張屈膝禮,左手撫胸右手高舉酒囊。
“噢~我親愛的穿鐵皮罐頭的土撥鼠先生!您這份熱情足以融化卡洛公主的束腰!但請允許我提醒,品酒時應當像親吻修女的指尖般溫柔!”阿柯和小米也有樣沒樣地學著他們的語氣說話。
周圍還有其他幾十名騎士,這些人的騎士裝看著相當復古,每個人的都不是同一種款式。雖說和一旁蕾塔迪那副鎧甲不能比,但卻都是貨真價實的騎士裝。這些人便是普利闕行省內被稱為“特里”的一個奇特組織。他們都是平民,最底層的老百姓,也是最窮的人。照理來說,他們飯都快吃不起了,哪來的閒錢去弄這麼貴的鎧甲?是啊,除去省吃儉用外,他們更多的是去借錢。順帶一提,聖槍碎片這種破爛,當地政府一直就沒當回事,差點被扔到馬路邊,最後居然還是特里組織的有心人將之找回,並且精心儲存。
正常人自然無法理解,就比如蕾塔迪。他只覺這些人腦袋給驢踢了,穿一身鎧甲難道就能當騎士了嗎?不過,還別說,要是和現如今這世道下的騎士相比,特里的假騎士還真更像那麼回事。他們可是有著自己的信條,並且全都嚴格遵循。
“善待弱者,勇敢對抗強暴,抗擊一切錯誤,為手無寸鐵之人戰鬥,幫助任何向我求助之人,不傷害任何婦人,幫助我的兄弟騎士,真誠地對待我的朋友,對所愛至死不渝。”
這便是他們的準則,所有成員都必須履行。是吧,怎麼看都是些美好的品質,也正因如此,人們都非常“愛戴尊敬”他們。只不過,阿德並不買賬。倒不是說不認可這些信條,他也覺得這些很好。但,難道這就是自私的理由嗎?為了自己所謂的體面,舉家負債累累,連自己的父母妻子都養活不起,竟然還要借錢去裝體面人?在他看來,這才是最不負責任的男人。
阿德全程黑著臉,沒一會便對著阿柯說道:“我有事先走了,你們玩吧。保護好小米。”
蕾塔迪倒不像阿德想那麼多,非親非故,何必管別人的家事。這幫騎士各個都有趣極了,拉著他們幾個便開始跳舞唱歌。
“尊貴的老夥計們!快把你們塞滿醃鯡魚的耳朵掏乾淨!聽聽我們公爵的天籟之音,上次他開嗓時,英珀斯的歌手集體投了歸泊!”興許是喝多了,蕾塔迪言語中也多了些放肆,不僅如此,他甚至一腳踹翻了啤酒桶跳上桌子,帶著斗篷瘋狂打轉。
阿柯並不計較,樂樂呵呵地上前準備一展歌喉。
“
當我看見左肩破損的戰衣 盔甲後你的表情帶著笑意
想要對我說 外來的襲擊即將離公主遠去
...
他們的語氣 好笑的攻擊 自卑的心理
...
像騎士的忠貞 不畏懼邪惡的眼神
這過程 一直放在我心底
就像擋在你胸前的盔甲 保護著我 讓我心疼
騎士們 發揮出你們的精神
就這樣 強悍的騎士撐到最後
驕傲的公主要回家 整裝再出發
”
“見鬼!這跑調程度簡直是對耳膜的摧殘!“
“誰啊?”
“對啊,剛剛是誰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