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齊煜和霞洛洛不出現,那麼最先崩潰的說不定就是穆託。
不過現在沒那麼多擔心了。
跟齊煜並肩戰鬥過的時光是穆託最艱險的時刻,也是他最津津樂道的時刻。
此刻看到部族的希望跟最信賴的戰友和諧地在一起,穆託心裡是最高興的。
所以對於差點壞了好事的艾特,穆託也有些牙癢癢的。
到的近來,在這傢伙頭上輕輕扇了下稍稍解恨,穆託卻是擠進兩兄弟中間,感慨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呢?”
剛才還在氣呼呼地艾特,這時候沒有被穆託的小小報復所打斷,反而如同回到了成熟一樣,感慨了一句。
這句話顯然打動了其他兩人。又是一前一後兩巴掌過來,卻是在艾特這最小的弟弟的肩頭拍了拍,以示撫慰。
“應該不遠了。”
肯定堅毅的回答出自何墨口中,他的目光沒有再看遠處的三人,反倒看向身邊的同伴。
回答他的是兩雙釋然和堅信的目光。
三人心裡此時充滿了回家的憧憬,但離這裡不遠的泥城中心,某間空曠封閉的庫房內,裡面的人們,心裡面卻是充滿了離開家鄉的希望。
不同於城裡其他建築,這所庫房裡面異常空曠。
庫房的四角,四團巨大的火焰將裡面照得通亮,多餘的火光順著附近的通風口,透了出去,在矇矇亮的天光裡顯示著裡面的堅持。
庫房裡中間是巨大的雕塑,雕塑醜陋異常,漫長的觸角和鋒利的鐮刃,栩栩如生,而遍佈雕塑全身的奇怪花紋讓人看了隱隱作嘔,頭昏腦脹。
而海勒斯他們卻是在進行著奇怪的動作,或者說被控制著。
呼!喝!
海勒斯重重的籲出一口氣,摩挲著脫下頭環,遞給身旁的另外一人,然後嘴裡吐出一個音節。
在門口,離眾人最遠的地方,一個人同樣用布條緊緊包住眼睛和耳朵,摩挲著將那個音節記在莎草紙上,羽筆在紙上沙沙的聲音,在這個空間裡,充滿了某些意味。
接過海勒斯手裡頭環的那人,正是哈。
此刻的他渾身的肌肉遍身汗水,在火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配合著他凝重的神色,多了很多莊重。
在接過頭環之前,哈已經小心的將預備已久的布條重新纏上自己司庫大人的頭上。
在哈接過頭環之後,海勒斯也是小心翼翼地摸索著將布條從哈頭上接下來,放在手裡預備著。
在哈帶上那個頭環的一刻,庫房裡的時間彷彿遲滯了。
四角的火焰不再急躁的跳動,而是如薄紗一樣蔓延在空氣裡。
此刻的海勒斯以及記錄的人,似乎毫無所動,就那樣等待著。
而帶上頭環的哈,在那一刻,彷彿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黑暗的,遲緩的,世界。
這黑暗,沒有實地,除了時間的遲緩而沒有任何感覺的世界,讓哈很想瘋掉。
這幾天已經經歷過幾次這樣時刻的哈,還是安定了心情,靜靜地等待,等待黑暗裡,那不時竄出來的囈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