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不知過了多久,哈終於醒來,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吼聲。
在他剛才的夢裡,那僅僅是單調的囈語裡的一個音節,都被拖得有一天那麼長。
黑暗裡的那些囈語,必須按照族裡相傳的方法,完全記下來,然後在自己的腦海裡加倍回憶重放,才能夠聽得清。
況且這種黑暗並不會讓你自動醒來,每一次都好像直到哈或者海勒斯完全記住了,才會讓他們醒來。
單個音節,被拖慢到一天來播放,那是何等枯燥和痛苦。
行車的時候,陡坡讓人印象深刻,但是如果這個陡坡被拉長了成百上千倍,再敏銳的人都很難覺察得到自己是在上坡還是在下坡。
對哈和海勒斯來說,記住音節的過程跟被拖長的陡坡一樣。
更何況,越到後面越不集中,記住音節的時間更長,回憶還原的更加痛苦。
只能司庫和司庫的繼承人輪流記憶才能得以完成。
這就是神火庫司庫的秘密,某種意義上講,儀式的這一部分說是地獄也不為過。
還好,這一次很順利。
雖然哈和海勒斯是第一次舉行這一儀式,但是因為好訊息的來到和生存環境的改善,兩人豁出去了之後,反而跌跌撞撞一次就透過了上一輩都沒有進行過的儀式。
剛才哈醒來之後,再次將頭環還給海勒斯的時候,再也沒有囈語出現,說明全部的音節已經完全記錄了下來。
“司庫大人,這是最後的諭示。”
庫房門邊的人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海勒斯報出新的音節,就明白了這流傳已久的儀式已經就剩下最後的一步了,於是挪動著自己的身軀,順著聲音的方向,挪動到海勒斯身邊。
幾次不小心的觸碰之後,海勒斯接住了那人遞過來的莎草紙。
分量不輕的紙張,和粗糲的紋路,讓海勒斯激動起來。但是隨即悲傷的面容出現在老人的臉上。
“剩下的,拜託你了,科貝特。”
老人儘量平穩地述說著不多的話語,但是仍無法完全掩飾自己的激動。
“嗯,司庫大人......永恆的黑暗即將過去,我族必定重回太陽神之下,繁榮昌盛!”
那人的話語同樣沉重,但相比起來,反倒是充滿了希望,並無懼怕。
“科貝特......我以我族的名義,奉你為新的諭示者,接掌王像。”
海勒斯重重地握住那人的手,將之與哈的手握在一起,說出最後的話語。
嗡!
奇特的波動在三人之間響起。
三人的思感世界裡,彷彿連線在了一起,彼此能感覺到其他人的存在。
三人的身體之外,附近的神像上,那花斑斑的紋路彷彿活了過來,化成無數的黑色細絲從三人的身體鑽進穿出,似乎要連線成整體。
此時在同一個思感世界裡匯合的三人,感覺到了不一樣的地方。
一個陌生的思感插了進來,冰冷的感覺,讓三人清晰地感覺到那思感的存在。
只是那思感並沒有傳遞什麼資訊,順序在三人的思感裡探尋了一番,最後直接拖曳著那被海勒斯稱之為科貝特的人的思感消失了。
呼!喝!呼!喝!
這一瞬間,海勒斯和哈同時被思感世界扔了出來,沒有實質的傷害,卻讓兩人中昏欲嘔。
“海勒斯......他......”
哈大聲呼吸了幾口氣,重新感受到庫房裡的油煙味,對同伴的消失,仍然開口問道。
“嗯,我們出去吧。”
海勒斯也似乎想快點結束,迅速地轉向下一步動作。
兩人在地上摸摸索索,向門口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