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育軍領就不用說,雅各布江複流的頭年夏天,便雨水大量增多,沉寂三百多年後,這片土地正在重新煥發生機。
桑賽特峰固然將東面的水汽擋在了安迪斯山脈中,同時也能將西面的水汽攔在西面。
以前是因為沒有了雅各布江這個源頭,沒了水汽源頭,現在重新有了。
冬天的時候,更是下了一場覆蓋全軍領的大雪,足有成人膝蓋深,固然凍死了不少毫無準備的領民。
但是對於這片土地來說,這是天大的好事。
剛開春,萬物皆蘇的時候,便有無數嫩綠枝丫,破土而出,這是全軍領性質的。
若是從空中俯視,以前的曼育軍領就像阿沙恩大陸的一塊疤痕,不規則的暗黃色疤痕,現在這道疤痕在雅各布江的沖洗下,重新煥發生機,短則三年五年,長則十年八年,這裡將會徹底復甦。
不過想要變回聞名天下的糧倉之一,短時間內就不要想了。
曼育軍領本就地廣人稀,經過這幾年的戰亂,死的死,逃的逃,人口連鼎盛時期的三分之一都沒有。
沒有足夠的人手耕種,就算擁有再好的耕地,也只能荒蕪著。
因為四方議會觸發的帕特萊姆和菲利普的最終決戰,也是虎頭蛇尾,最終偃旗息鼓。
主因還是在攝政公主蘇菲麗雅、女伯爵安吉貝娜和永夜軍領肖恩這三方。
他們與菲利普沒有達成協議,自然不可能全力幫助他坐上大公的位子。
同時也不會看到聖以太教廷支援的帕特萊姆坐大。
若是菲利普處於劣勢,他們就會加大對菲利普的投入,若是處於強勢,便會減少資助,讓他原本十分完美的進攻計劃,錯誤百出,要麼主動放棄,要麼被帕特萊姆趁機反擊回來。
打到最後,雙方變成了拉大鋸,誰也吃不掉對方。
菲利普就算知道原因,將搞鬼的那三方詛咒百遍,卻徒呼奈何。
現在就算他肯低下自己的高貴頭顱也晚了,當初在四方議會上,他表現的太過糟糕,錯過了最佳時機。
除了那三方已經沒有辦法給予他太大的信任外,還因為他們都有自己的計劃要實施,沒辦法在這裡投注太大的精力,維持現狀對他們更有力。
菲利普也可以釜底抽薪,放棄對曼育軍領大公位置的爭奪,自然就不會被人利用。
這是菲利普活膩了,才能使用的選擇。
繼承人之爭,就是一條不歸路,要麼奮勇直前,要麼就是死,中途放棄卻能全身而退的,幾乎沒有。
那些坐上高位的人,可不相信他們,為了穩固自己的統治,斬盡殺絕才是他們慣用伎倆。
進入夏季的絕望沼澤,則變成了一個巨大蒸爐,水汽蒸騰。
一天中有三分之一的時間籠罩在白霧中,有一部分水汽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了下來,但是很快又重新蒸發。
蒸騰進入高空的水汽,有一小部分飄向了卡特爾丘陵和花語高原,大部分被捲入了安迪斯山脈中。
雅各布江複流之前,這些水汽將會化為降雨,匯入安迪斯內陸湖中後,再由絕望怒江帶回絕望沼澤,完成一個大迴圈。
現在多了雅各布江這個大缺口,九成以上的江水從這裡走了。
絕望怒江再次變回了當年的朵瑙河,連綿不絕卻不急不緩。
絕望沼澤的水位,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退去。
永夜軍領的軍隊也正在安迪斯內陸湖集結。
金斯利家族對絕望沼澤充滿了窺視,無比重視。
但是比起永夜軍領來,無論從準備方面,還是重視方面,他們都差了不止一籌。
永夜軍領炸開攔江山,讓雅各布江複流,圖謀的就是絕望沼澤,這是他們賭上一族運氣,也要獲得的產糧地,誰跟他們搶,他們就打斷誰的爪牙。
安迪斯內陸湖的水位狂降了一百二十多米後,逐漸趨於穩定,面積僅有原先的十分之一,長僅剩下了三十公里,寬只有十三四公里。
大部分湖底再次變為了安迪斯內盆地。
這裡已經變為安迪斯大山中最熱鬧的地方。
從去年雅各布江趨於穩定後,原雅各布古河道的永夜領民就乘船逆流而上,整村整寨的搬遷到了這裡,開始了新一輪的墾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