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阿克麥瑟搖搖頭拒絕了克萊斯特爵士的提議。
“為什麼?”克萊斯特爵士滿臉愕然,顯然沒料到對方會拒絕自己的提議,“這件事情對雙方都有好處,甭管換到糧食多少,都可以有效的緩解眼下危機,咱們甚至可以以此作為資本,要挾永夜軍領,獲取更多特權……”
“爵士不要著急,等我把話說完。”阿克麥瑟一直緊繃著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這些天以來的第一絲笑意,“你的提議沒有問題,不僅沒有問題,甚至會為咱們開啟一個全新局面,不過有點東西需要稍微變一變。”
“什麼地方要稍微變一變?”克萊斯特爵士一臉疑問的道。
“爵士只怕不曾經商吧?”阿克麥瑟反問道。
“不曾,那是破產人士才會從事的職業,我雖然顛沛流離過,但是從來沒有為錢發過愁。”克萊斯特爵士眼底閃過了一絲難堪。
當初被從家族中驅趕出來後的顛沛流離,是克萊斯特爵士最不堪回首的往事,也是他最不願意被人提及的傷疤。
阿克麥瑟這麼問,明顯有幾分對映的意思。
人失去了什麼,就最想彌補什麼。
克萊斯特爵士失去了自己的繼承權,所以他大半生都在對爵位孜孜以求的追尋,哪怕沒有爵位期間,他表現的比正常爵士還像爵士。
商人這個職業比農夫還要不如的賤職,他寧可餓死也不願意從事。
但是阿克麥瑟接下來的話,讓他知道自己有點神經過敏了,“那些商人們,為了獲取更多的利潤,會人為性的影響市場,比如在物資充沛、價格低廉的時候,大量吃進糧食,物資匱乏的時候,高價格拋售,匱乏的越厲害,他們拋售出來的價格越高,談判也是這個道理,要是咱們主動送上門去,將會讓咱們顯的十分虛弱,落入被動中,來人,調撥一筆物資給鱷族人奴兵營,數量按照其他兵營的三分之一調撥,中間不得有任何剋扣,從明天開始,我會親自檢視鱷族人奴兵死亡數量。”
阿克麥瑟顯然很清楚下面士兵的德行,要是自己不表現出對這件事情的重視。
那些軍需官們,就敢暗中下黑手,調撥給鱷族人奴兵營的糧食,一轉手就到了其他部隊的手中,鱷族人奴兵營不會拿到一粒糧食,反正沒人會為那些奴隸炮灰們進言。
而這個偷樑換柱當然不是免費的,需要糧食獲得者付出一定代價,即便不是公開買賣糧食,也總要意思意思的。
這種情況會隨著徵東軍缺糧持續時間推移,而變得越來越嚴重。
就算自己現在表現出了重視,鱷族人奴兵營也不會拿到全額糧食,頂多裝裝門面,餓死的人不會那麼多了就是了。
這種情況,阿克麥瑟雖然心知肚明,但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因為其中牽扯甚廣,不光卡爾特軍領的地方勳爵貴族,還有很多自己的親信涉及其中。
有人支援,自己才能坐穩這個統帥的位子不是?
不過這不代表阿克麥瑟會一味的縱容他們,要是他們不知道適可而止,為了維持徵東軍穩定大局,他說不得要大開殺戒,肅清一批。
完全被隔離的情況下,帶來的不全是壞處,還是有一兩點好處的。
阿克麥瑟現在擁有徵東軍的最高生殺大權,哪怕有飛鷹傳書,巴克大公也不敢輕易的質疑阿克麥瑟的命令。
因為阿克麥瑟將徵東軍帶出來的難度比帶進溝裡,何止困難千倍萬倍?
巴克大公現在沒有任何掣肘阿克麥瑟的辦法,唯一能寄託的就是親情忠誠紐帶,而他必須賦予阿克麥瑟百分百的信任,無論是真的,還是裝出來的。
若是有人膽敢在這個時候,向巴克大公進任何關於阿克麥瑟不忠讒言,巴克大公都會第一時間親手剁了他。
巴克大公清楚這一點,阿克麥瑟同樣清楚這一點。
阿克麥瑟並沒有因此飛揚跋扈,反而變的更謹小慎微,不落任何人把柄。
與永夜軍領交易鱷族人炮灰的事情,他真的一點都沒想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