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新爐站起身舉杯道:“這一杯酒為奸相申吳縣的狼狽回鄉而賀!”
眾人一併舉杯飲之。
作為此地主人的汪釴端酒道:“申吳縣狼狽回鄉固然可喜可賀。只是吾同鄉許次輔也因國本之事致仕,實在是惋惜。”
樂新爐嘆道:“是啊,許次輔於國本之事上為天下官員發聲,如此直臣,天子不能為天下留之,反而與申吳縣同去實在可惜。”
眾人都是嘆息了不已,樂新爐道:“這是有得有失,說來這一次若非義乃在鄉收集申吳縣枉法之事,在京中廣為流傳,在士林之中造成聲勢,申吳縣如此奸惡之行,恐怕不能公之於眾,我們一併敬義乃一杯。”
聽樂新爐這麼說,湯顯祖連稱不敢,但眾人都是舉杯賀之。
湯顯祖知這幾位都是京中名士,不由心底高興,覺得自己為天下盡了一份力當即道:“申吳縣於國本之事上首尾兩端,多虧羅大人拿了他的揭帖仗義揭發,這才讓權相去位。至於湯某之所為,實扳不倒他,愧對各位讚許了。”
“誒,湯兄不要過謙。”
“聽聞湯兄是當今大宗伯林侯官至交好友,而彈劾應天巡撫李淶的袁可立也是林侯官得意弟子,你們二人一裡一外為扳倒奸相可謂立下大功啊!”
湯顯祖聽了這話,似覺得不妥,當即道:“此事都是湯某主張,於大宗伯沒有任何關係。”
“誒,湯某哪裡的話,莫非你是信不過我們嗎?林侯官這一次能大義滅親,為天下官員發聲除去申吳縣,我等也是佩服不已啊!”
湯顯祖道:“幾位莫不要不信,袁可立之事湯某不知,但湯某所為此事絕對沒有大宗伯授意。”
“湯兄這麼說,是不把我等當朋友了。”
湯顯祖要堅持解釋,但幾人又是上前勸酒。
湯顯祖一時也難以分說。
而就在這時突聽得院外一聲巨響,聽起來像是有人破門而入的聲音。
院子主人汪釴聞聲立即吩咐一旁的下人道:“趕快去看看,外面出了什麼事?”
下人應聲而去,汪釴向眾人強笑道:“諸位勿慌,或許是有什麼誤會,我想就是官差也沒有不問青紅皂白的道理。”
哪知汪釴這話話音剛落,出去的幾位下人即被人推進了屋子。
但見一群頭戴尖帽,著白皮靴,穿褐色衣服系小絛的番子衝入了院中。
“你們是何人?我乃……”
話音剛出說話的人即被人按在地上。
為首的番子道:“吾乃東廠的人,爾等犯了事爾等自己心底清楚,不要呱噪,否則有你們苦頭吃。”
一聽說是東廠的人,在場計程車子無不心底暗暗叫苦。
饒是樂新爐這樣的膽子大的人,也是不由雙腿打顫。
“押回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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