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孔冷冷一笑:“你忘記了我是一個煉體者!從不歸山起就刺了我那麼多劍,很痛快吧,現在輪到你了。”說完手中劍直刺李印九小腹而去。
“啊!”李印九驚叫一聲想要掙脫,可那一隻大手猶如鋼鐵澆築的一般,掙扎幾下,就如蚍蜉撼大樹,卻哪裡掙得動。
“噗噗”聲連續響起,一劍一劍又一劍,李印九先是劇烈掙扎著,然後漸漸無力,整個人被扎得猶如一個篩子相似,血流滿地,逐漸暗淡下去的眼神驚恐無比。
“啊,住手!”看見如此血腥的場景,臺下整個家族混亂了,大族長和一干長老跳起身子,然後紛紛飛身縱上擂臺,準備制止擂臺上的廝殺。
忽然,垂死的李印九奮力叫道:“是你……我、我是寅九啊!我怎麼可能死在你手裡……”說罷,頭一歪不動了,梁誠鬆開手,寅九的屍體軟軟的倒在擂臺上。
眾人見狀大譁起來,梁誠卻仰頭看天,只覺得道心通達,身心暢快,不由得哈哈大笑。
“不!”這時天空中響起一個渾厚的聲音,這聲音帶著惶恐之意:“不……不能這樣!不許搞亂了因果!我不是這樣安排的!”接著所有人感到眼前的世界整個一頓,時光忽然倒流起來,已經飛身上了擂臺的大族長和一眾長老又倒轉著身子跳回了觀戰的涼棚中坐下,擂臺上李良誠的動作像是一把將躺在地上的李印九拉起來,一劍一劍將利劍往他身上拔出,血從地上流淌著飛回傷口,李印九身上的劍傷逐漸減少。
接著李印九身上的劍傷開始合攏,臉上又露出陰沉的微笑,看上去正在為刺了李良誠一劍而感到得意。
眼看他就要掙脫李良誠的控制,忽然整個場景卡住了,“咔咔”響了幾聲退不回去,四面空間開始出現一些細小的裂縫。
接著之前的場景又出現了,只見梁誠一劍一劍往寅九身上戳去,直戳得鮮血飆出,濺得滿地流淌,大族長和長老們又飛身跳上擂臺,準備制止這血腥的一幕。
“這是怎麼回事?不……不能這樣!”那個渾厚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充滿了焦急和無奈。
然後整個世界又開始時光倒流起來,堅持要回到李印九被殺死之前去,結果又卡在先前的地方,整個世界“咔咔”作響,一條條裂縫漸漸四處蔓延,往上瀰漫的裂縫看上去直達蒼穹,往下的似乎已經到了地心。
梁誠哈哈大笑道:“蜃魔,你倒黴了,你這個虛假的世界快要維持不住了!”
“啊!我的世界啊!”那渾厚的聲音聽上去雖然氣急敗壞,卻是漸行漸遠,最後終於無聲無息。
接下來忽然這個世界垮塌了,到處都是山崩地裂,光影閃動,整個天空碎成小塊紛紛揚揚墜落下來,梁誠在仰天長笑,族長和長老們還在想著要制止擂臺上這一出慘劇,其他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一切。
“砰”的一聲響亮,就像一個氣泡崩裂的聲音。這聲音響過之後,忽然藍天白雲顯現出來,四周都成了山林,茂密的青松翠柏漫山遍野,包括梁誠在內的一大群人都顯現出來,大部分人站在那裡面面相覷,忽然發現什麼都變
了,大家原來都站在一個山谷之中。
當然還有一具屍體躺在梁誠腳下,正是那倒黴的寅九。有幾個人還在奮力往梁誠所在的石臺上跳,看上去是先前的大族長和眾長老們。
瘦小的李飛鶴雖然變成了一箇中等個頭的壯年男子,卻還兀自撲向寅九的屍體,口中大聲哭道:“啊,我的兒啊!印九啊……什麼?這、這是……誰啊?”忽然他也愣住了。
梁誠掃眼看去,見不知所措的已經變樣的李飛鶴修為極高,只怕不下於分神,身後還站著一個很年輕的小夥子,看修為才練氣期九層的樣子,正關切地望著自己。
梁誠心中一動:“這是爹?李良誠的爹爹?”
一時間鴉雀無聲,大家彷彿都被定了,人人都沉思起來,隔了一會,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前面那位……莫非是天機兄?”
李飛鶴渾身一顫,忽然如夢初醒:“對!對啊!我、我是臧天機啊,臧天機就是我啊!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打招呼的老者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一看至少也是分神修士,他看了一眼臧天機,又朝梁誠點點頭,嘆道:“一場大夢啊,真是一場黃粱美夢,沒想到我們都墜入那蜃魔的幻境中了,要不是這位小友,我們怕是永遠也不能脫困了。”
“噢。”眾人這才紛紛覺醒,想起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從表情看去,有的人很興奮,有的人卻又有些失落,因為在蜃魔構建的世界裡,聞名於世的大能在現實中可能只是個凡人,而籍籍無名之輩,卻往往是真實世界中的大能之士,這一下子醒來,覺得整個世界都亂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