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啟昌勉強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擔心這件事沒這麼簡單結束。
他的擔心最終成真了。
當晚,羈押室裡,倪友孝看著從門口施施然走進來的何邪,眼中寫滿震驚。
“是你!”他站了起來,他怎麼能認不出何邪?“你是警察?”
倪友孝有些恍然,但更多的疑惑卻湧上心頭。
“你身上是普通警員的衣服,你別告訴我,血洗尖沙咀的,是一個小小的警員?”倪友孝不可置通道,聲音都有些發顫。
“血洗……”何邪笑呵呵在他對面坐下來,“這個詞我不喜歡,如果我真的想血洗,絕不是現在這樣的畫風和效果。”
“你把這當做一場遊戲?”倪友孝聽出了何邪口氣中的漫不經心,忍不住寒氣直冒。
若非是太過毒辣冷血,怎麼會對這麼多人的死如此無所謂?
“很多事情本身就是遊戲而已,”何邪笑道,“只是玩著玩著,有人認真起來,有人乾脆賭上了命,遊戲的性質就變了。”
他話鋒一轉,“我說過,你撐過今晚,我才決定要不要跟你合作。很遺憾,你輸了,你也死定了,你雖然聰明,但大勢所趨,你已經沒了翻盤的機會。”
倪友孝眼神黯淡,沉聲道:“沒錯,我是輸了。但要不是你插手,我本來應該贏的!”
他目綻精光:“甘地的死,韓琛的死,你敢說跟你沒關係?如果他們兩個沒死,事情又怎麼會急轉直下,讓我這麼被動?”
何邪淡淡道:“我本身就是選手,不是裁判。我下場,天經地義。阿孝,你說這種話,只會讓我懷疑你在為自己的無能而推脫責任。”
事實上,何邪的手段雖然犀利精準,但倪友孝沒有做出更好的反應也是事實。
“沒錯,儘管我不甘心,但我還是輸了。”倪友孝慘然一笑,“我輸了所有。”
他看向何邪:“你是來殺我的?”
何邪笑而不語。
倪友孝緩緩點頭,表情沒什麼變化,看來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
“理解。”他說,“不過臨死前,我能不能問一個問題?”
“你說。”何邪道。
“韓琛的女人,跟整件事有什麼關係?”倪友孝問道。
何邪露出讚賞的目光,果然,瑪麗的那一通電話,讓倪友孝敏銳察覺到了其中的聯絡。如果他不出事,查到事情真相也是遲早的事情。
“有人借用她的名義,殺了倪坤。”何邪笑呵呵道,“那個女人一直以為自己是主謀。”
倪友孝渾身一震,繼而露出恍然的神色。
“韓琛……他不知道?”他又遲疑著問道。
“不錯。”何邪點頭。
“怪不得……”倪友孝長長吐出一口氣,使勁搓了搓自己的臉。
“我沒有問題了。”倪友孝道。
“你不掙扎一下?”何邪問道。
“那樣既不體面,又沒有用處。”倪友孝笑了笑,“有時候坦然接受失敗和死亡,比反抗更需要勇氣。”
“這話我雖不認同,但不妨礙我對你這種態度的欣賞。”何邪站了起來,笑道,“阿孝,你透過了我的考驗,有資格成為我的合作伙伴。我現在正式問你,你有一個重來一次的機會,你可以得到你夢寐以求的財富、地位、權勢,可以讓倪家洗白,重新站在陽光下。但代價是,從此以後,你的命是我的了。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