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河西這邊,早在數十年前,就已經是軍商一體。
出塞的商旅,都會想方設法,掛靠在大將名下。
更會盡心盡力的打點上上下下,哪怕是邊塞的隊率、軍候,只要有權就能拿到好處。
故而,出塞的商旅,基本上都可以視作某位漢家大將的商隊。
所以,他們在西域遇到麻煩和問題,漢軍才會那麼積極的干涉和救援,甚至不惜以戰爭來解決問題。
張安世對此心知肚明,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不知道這些事情罷了。
原因嘛,除了老生常談的‘水至清則無魚’外。
更重要的因素,來自於他本人的私心與野望。
甚至可以這麼說,張安世是在有意的放縱和默許了他麾下諸將與官吏參與對西域甚至更遠異國的商業活動。
自古,財帛動人心。
利益,永遠是最好的武器。
正是在這些利慾薰心的貴族、官僚的貪慾與野心之中,居延、河湟所產的毛料,終於成為了和絲綢一樣的出口創匯產品。
自四月以來,毛料出口數量屢創新高。
及至如今,每天透過玉門、陽關,流向西域甚至漠北的毛紡製品,已經達到了平均五百多匹的水平。
而這些毛紡品換回來的,則是黃金、珠玉、牛羊、奴婢。
僅僅是上個月,毛料貿易就為居延、河湟的工坊創造了價值一千多金的利潤。
一個月,淨利潤一千多金?
這是什麼概念?
這是難以想象的商業利益!
旁的不說,單單就是這些黃金的淨流入,就已經可以宣佈,整個西域王國,都在為漢室打工。
更關鍵的,還是由此帶來的其他各種影響。
更將整個河西上下,尤其是居延、河湟,徹底綁上了張安世本人的戰車。
很快,這些人就會知道,他們必須為他們生產的那些商品,找到更多更大的市場了。
而唯一的途徑只有一個——戰爭!
當然,在現在,所有人還一無所知,懵懵懂懂,就像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老師說什麼就信什麼。
所以,張安世也就無視了常惠等人
在私下的動作。
他揚起馬鞭,笑著道:“為什麼要管?”
“有人自己要作死,卻不來請示,吾又何必去做那個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