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是這樣說的。
“宗門這次大會,定然另有深意,絕不會如此簡單。老道在此這麼多年,還沒見過如此舉辦丹會的呢。”
“一日之內,只有黃泉谷這四個報名點,且歲數是二十四歲及以下的弟子才可報名。丹會時間甚至定在短短的半個月之後!”
“時間倉促緊迫,像是在限制著什麼。老道我原本也沒想明白,可是忽然聽說,宗門最近調動了大量的丹藥...”
道侶二人都察覺到事情不太對勁,隱約間猜測著宗門似乎有著一個大動作,可也不知該不該趟這渾水。
最後一咬牙,這人山人海的,宗門可以陷害一人兩人,可是絕對不會陷害如此之多的弟子,更何況,這些幾乎都是丹師!
像自己這般,煉丹只是閒暇之餘的愛好或是副業,是算不上丹修的,最多隻能算是丹師。不過,這就夠了不是,自己尚且能煉上一手丹藥。
二人不再猶豫,可此時天色已經不早,若是真的要在最末位排隊,怕是要等到猴年馬月!
這可如何是好?
二人正四處找尋門路時,忽然,張戴看到隊伍前方的一個‘熟人’...
連忙手牽著方菲,撥開兩側旁人,硬生生擠了上去,絲毫不理會周遭之人的喝罵聲。
“張兄!”張戴鼠目之中眼珠子一個打轉,面色一變,原本尖酸刻薄的嘴臉頓時滿是笑意,伸手搭在張灰肩上。
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二人真是什麼患難與共的兄弟呢,若非二人相貌偏差的有些大了。
張灰聽到身後一個人的聲音,頓時打了個激靈,心中腹誹,這個掃把星怎麼來了?雖然心中不愉,可依舊面帶笑意,大開雙臂,和張戴來了個熊抱。
二人這一唱一和的,周遭之人倒是覺得沒什麼,反倒是身後的方菲,面色有些怪異。
張戴是什麼人,自己哪裡不清楚,為人最是薄倖寡情,唯利是圖,哪裡有什麼生死兄弟。
王八瞪綠豆,二人看上了眼,這才結成道侶。依自己的理解,張戴絕對沒有憋好屁。果然,不等片刻,便印證了心中猜測。
“張灰兄弟啊!俺可算是找到你了!”二人相擁之後,張戴忽然間雙目一紅,眼淚齊刷刷地往下淌。
張灰本是個實在人,誤入這修真界,好在有些仙緣悟性,踏踏實實一步一步終歸是修為小成。
誰知道無意之中結識了張戴,沒有防備之下,竟然被他下了套,欠下了一大筆靈石。
自己為人實誠,並不是傻愣,這下總算是認清這人的真面目了,有心不去理會,守著自己的道一直走下去。
可靈石欠下了終歸是欠下了,好在沒有規定償還日期,能避一日算一日吧。可人算不如天算,今日偏偏在這裡碰上他了。
他這樣子,想來心情不錯,迎合著,或許能避過一劫。於是便抱著僥倖心理,走一步看一步。
誰料,張戴忽然間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往自己身上蹭,自己難以反抗,只好任他施為,誰叫自己欠著錢呢。
張戴可是鬼機靈一個,知道周遭人數眾多,不易成事。加塞,也是個技術活。
“你可知道,就因為你!不僅擅自離開師門,更是捲走藏宗之中諸多秘寶,師傅他老人家氣的臥病在床,此時只能吊著一口氣!”
張灰看著周遭人不善的眼神,剛想辯解,便被張戴打住。“什麼?我...”
“莫要說了,師傅知道你心不在師門,這幾日來,在我勸導之下,總算是放下心中執念。”
“他老人家說,既然張灰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道,不如就隨它去吧。可是撇開靈石不說,師門藏宗之中的秘寶可是幾代的師門前輩辛辛苦苦流傳下來的,絕不可被這小人貪墨了!”
張戴,可以在‘靈石’二字上加重了聲音。此處嘈雜,周遭之人並沒有聽清楚,可離得近的張灰,可聽得真切。
張灰心思單純,沒聽出話外音,還以為張戴是真的想要討回靈石呢。雖說不知道張戴為何要編出一大段的故事,極力拐彎抹角。
正想著從儲物袋中取出靈石還給張戴呢,又被他打斷。“那我這就把...”
張戴見此人腦子不太靈光,尤為頭大,不由得補充道。“師傅話雖如此,可我從其眼神之中看出,師傅心心念唸的從來都是師兄你啊!”
“你要是立刻離去,前往師門,叩首認錯,相信師傅會原諒你啊!”刻意在‘立刻離去’幾個字上加重了,說完,便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張灰這下子有些傻眼了,仔細一琢磨,終歸是想明白張戴話外音,稍一拱手便離去了。
周遭之人看著鼠目猴腮的張戴,心道,莫要看此人面相非人,可著實是個實在人。
再看這張灰,莫要看起面善老實,可真不是個東西!要是被我逮到機會,定要好好教訓一番,教他知道師門禮義!